“几十年的对手，怎么会不了解。他和你的父皇，名为君臣，实为好友。他…他就算有过改立新君的念，也绝不可能想要置你于死地，或是颠覆段氏皇朝。他…他对先帝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他…对先帝…”

旁的女小声地提醒：“娘娘，您看，皇上回来了。” 金凤闻言举目远望，果然，大上一队轻骑快飞至，为首的正是她的丈夫，年轻的君王。

“这是什么意思？”段云嶂惊问。 “十年前威国公增收江南赋税一事，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魏太傅便是因为此事被逐廷。

段云嶂沉默。 “老丞相是在为刘歇求情么？” 符大丞相笑笑：“非也。刘歇罪有应得。老臣只是希望皇上看清他的功过，皇上，您不杀刘歇，并没有错。”

“忠心是为臣的本分。可是只有忠心，却不了什么事情。自威国公被下狱之后，老臣想了许多，这些年来老臣对皇上，对黎民的贡献，竟然还比不上威国公。”

符大丞相脸上现欣的笑容来：“皇上，您的年号，正是老臣当年与太后娘娘商定的。所谓嘉禾，乃是休养生息，富国民之意。请皇上勿忘。” 段云嶂心怀钦敬地垂下。

段云嶂又惊又怒：“老丞相，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符大丞相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无力地摆了一下。

段云嶂窒了窒。此事他从未对人提过，怎么符大丞相心中却如此清明。将刘歇斩，其实是早已好的决定，却在拟旨的最后一刻改了主意，其原因无非是一个人。他并不后悔这样的决定，可是心中始终怀疑，这么，是否真的错了。

“一方县令或许应当谨小慎微，然而执掌天下者，万不可抱有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之心。皇上，你可明白？” 段云嶂大为震动。良久，他颔首： “朕明白了。”

腹中的孩这时轻轻地踢了她一下，她“嗳”了一声。 女慌忙：“娘娘，可有不适？” 她笑笑，摇摇，继续注视着那由远及近的男。金冠束发，剑眉飞扬，无限意气。一个时代过去，一个时代到来。

上您。”

“皇上，老臣是看着您长大的。老臣知，您因为儿女私情而没有将刘歇斩，心中始终留有芥。您觉得自己错了，是不是？”

室内寂寂，唯有灰帘帐仍在悠悠飘动。 一代名臣，溘然长逝，边犹带一丝笑意。

刘歇，吕大尚书，周大才，符大丞相，于这朝廷都已是远去的浮云。未来的天下，要靠他的努力。 “老丞相，请放心。”他肃然。 符大丞相没有回答他。

嘉禾十九年仲秋的这个黄昏，皇后刘黑胖站在朝门的门楼上，俯瞰京城。远的小巷空街，近的宅大院，尽收底。

“那增收的赋税，全被用在军中。如今我朝军队兵壮，士兵训练有素，犬释又何尝能讨得半分便宜？威国公在十年前，便知和你之间会有一场争斗，更料到犬释养蓄锐，正会趁着我朝内之机侵中原。”

“他太贪心了，自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整个天下，于是便疯狂地攫取权力。可是…他的确了许多事情，这一，他比我。”符大丞相边是的自嘲“与犬释之间的这场战事，他十年前已经料到。”

“皇上…您…其实并不了解刘歇。” “您了解他？”

“老丞相…何此言？世人皆知老丞相是四朝重臣，功在社稷，忠心耿耿，怎么能说是毫无建树呢？” 符大丞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