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雪仗的年轻人,远处,还有一些人也在打雪仗。叶莲娜对这张照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凑上去,俯在壁炉上,仔细观瞧这张照片,这才发现照片上的年轻人大都穿着军装,像是克格勃早年的制服。“这也许就是布雷宁年轻时和战友们嬉戏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是那样天真无邪,他们定格在照片上的那一瞬,展示着青春的力量。叶莲娜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情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拿起了那个相框。可就在这时,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
“叶莲娜小姐,这么晚了,你在干吗?”
叶莲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相框也掉落在壁炉上。她赶忙回头看去,是布雷宁。不知什么时候,布雷宁拿着一个电筒,满脸阴沉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我睡不着,到客厅来坐坐,然后看见了这些相框…”叶莲娜尴尬地回答道。
布雷宁没有说话,仍然站在原地,用手中的电筒朝壁炉上的相框照去,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叶莲娜身旁,伸手扶起了倒在壁炉上的那个黑边相框。布雷宁扶相框的动作小心而谨慎,似乎像是在做一件重要的事。当他把那个黑边相框扶好后,扭头对叶莲娜说道:“现在,回房间去,我不管你睡着睡不着,天亮之前,希望你不要再走出你的房间。”
这是命令的口吻,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惊魂未定的叶莲娜不敢违抗,只得诺诺地向自己房间退去。布雷宁一直注视着叶莲娜退回了自己房间,这才关闭了手电。客厅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二天一早,叶莲娜早早地起来,告别布雷宁,驾驶着她的菲亚特匆匆赶回了城里。她顾不上休息,直奔伊留金的办公室。一见到伊留金,叶莲娜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去过波诺茨卡吗?”
“波诺茨卡?你是说波诺茨卡?”伊留金吃惊地望着叶莲娜。
“对,就是波诺茨卡,波诺茨卡监狱!”
“去过,怎么…你的线索指向了那里?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是的,既然你去过,那我就不用麻烦其他人了,就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吧。”
“什么?你叫我去波诺茨卡?我可不去那个鬼地方,再说你要我陪你去,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咱们上车再说。”说完,叶莲娜拉着伊留金就要出门,就这样,伊留金被叶莲娜连拖带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娜拉上了菲亚特。
叶莲娜一踩油门,菲亚特又驶向了出城的公路“你这是绑架!无耻的绑架!”伊留金冲叶莲娜咆哮道。
“好吧,就算是我绑架了你,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那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伊留金的语气缓和下来。
“还是因为那份名单。”
“我明白了,你去找布雷宁了,他告诉了你那两个家伙的下落。难道…难道他们被关在波诺茨卡?”伊留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波诺茨卡关押的都是最重要的重刑犯。
叶莲娜点点头“是的,我是去找布雷宁了。他告诉我,伊萨科夫二十多年前已经死了,而斯捷奇金,就是那个斯捷诺夫则被关在波诺茨卡。”
“哦,看来这家伙是个重要人物啊!”叶莲娜于是将他知道的情况对伊留金说了一遍,然后,对伊留金说:“好了,下面该你给我介绍一下波诺茨卡了。”
“介绍什么?你不都知道了吗?那儿是关重刑犯的地方,曾经是戒备森严…”
“等等,什么叫曾经是?”
“曾经是,是说波诺茨卡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那里最辉煌的时候,曾经关押着克格勃最重要的五百名罪犯,而负责看押这样囚犯的看守就有五百人,四班轮换,高墙电网,戒备森严,根本不要奢望从那儿逃出去。就算侥幸能逃出去,最后不是冻死在荒原上,就是陷入沼泽,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那儿有谁越狱成功的。不过,现在波诺茨卡可大不如前了。自从克格勃撤销后,那里就每况愈下,经费短缺,人心浮动,监狱已经多年没有维修,再加上那里关押的犯人越来越少,上面更是没有拨款,现在波诺茨卡大概在押的犯人不到五十人,负责看守他们的警卫也只有三十多人吧。”
“原来如此,看来那里也并不是什么铜墙铁壁。”
“那倒不一定。虽然经费不足,波诺茨卡现在大不如前,但当年的底子还在。别的不说,就是周围那恶劣的环境,就不可能有人逃得出来。”伊留金依然对波诺茨卡很有信心。
“那就好…”叶莲娜在行驶了大半天后,来到一个小镇。伊留金指着小镇上唯一的旅馆,道:“如果你不想住到波诺茨卡去,今晚咱们就得住在这儿了。”
“住在这儿,我们明天还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到波诺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