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嘛,看来可以问话的人,应该就是你了。”这时,汉子陷入双脚几乎悬空而起、只有脚趾险险触地的困境。
他看似无法呼吸,脸庞立刻红涨起来,双眼几乎就要凸出来了。
大猴把汉子双脚放在地上,手稍稍放松,那汉子连忙大口猛呼吸。
“真亏了你,大猴。”空海说。
“大猴,你好厉害!”逸势宛如是自己在打斗一般,喘着气赞叹叫道。
“你们认识吗?”白乐天松了一口气说。
“他叫大猴。等一下再介绍。这件事,大猴帮了许多忙。”“持械相斗这种事,我完全不在行。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白乐天低头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汉子。
一个下巴已被砸碎,一个是整个鼻子塌了下去,前排牙齿近半都已断落。
“这两个家伙,应该不会马上醒过来。”大猴说。
“大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空海问。
“两天前近中午时分,就是空海先生离开长安那天。我又跑到那道士家门前守着,这群人正好进入道士家中——”“喔…”“如您所见,是一群可疑的家伙。其实我很想潜入道士家中,偷听这些家伙的谈话。”“潜进去了没?”“没有。因为空海先生交代不要靠近那屋子,只要远远观看就好了。”“还好。”“不久,这些家伙出来了,一副荷包满满的模样。我想其中必有缘故,于是尾随他们。”大猴好像要说给被他捏住脖子的家伙听一般。
“结果,不出所料,这些家伙跑到平康坊一家叫‘妙药’的酒楼去了。想想也知道,银子一入怀,不是吃喝,就是女人。”“然后呢?”“我假装糊涂坐上这些家伙背后的椅子,偷听谈话。果然听到他们提起空海先生的名字。”依照大猴的说法,这三个家伙,一边喝酒一边交换着如下的对话:“所以说,只要追随西明寺那两个倭国人之后,到马嵬驿就可以了吗?”“听说是一个叫空海的和尚,另一个是叫橘逸势的儒生。”“话说回来,那两个倭国人为何要跑到马嵬驿呢?”“哪知道那么多?总之,这跟我们受托之事无关。那家伙若想对贵妃的坟墓不轨,就砍断他一只手!”“还有,视状况而定,杀掉也无妨。”“喔。不过,所谓不轨是指什么呢?”“盗墓!”“盗墓?那儿埋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没有啦。就算埋了,也老早被挖走了。”如此这般,大猴才晓得这些家伙想加害空海。
“其实,我那时也可以当场修理他们一顿,再逼问详情,但不清楚修理完之后该如何处置。只好决定先尾随这些家伙,紧要关头再跳出来。于是就自作主张跟随到马嵬驿——”就这样来了——大猴如此说明。
这些家伙和大猴抵达马嵬驿,是今天傍晚的事。
大猴得知空海三人打算投宿当地客栈,继而探听,又得知他们悄悄向人借用铁锹。看样子,是打算夜深人静时溜出客栈,要去“盗墓”
既然如此,就抢在那群家伙之前,先一步在此等候空海一行人到来。
“为何不早点通知我们呢?”逸势问大猴。
“这么一来,空海先生就不会去盗墓,这群家伙也不会袭击空海先生。如此也就抓不到这些家伙,问不出口供了。”“——”“再说,干钧一发之际,我冲了出来,才显得出价值呀!”“咦,你还有脸这样说?托你的福,我差点被一刀砍下去。”逸势作势微怒说。
“算了,逸势。总之,多亏大猴,我们才能平安无事。何不先来询问这汉子,为何要来袭击我们?”空海说。
“喂,听到没有?快回答啊!”大猴的手指使劲捏住那汉子的咽喉和下颚。下颚骨头发出咯吱咯吱响声。汉子嘴巴微张,似乎想用力呼吸,空气却明显进不了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