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怎么?”
马泰道:”人人在睡觉休息,唯独自己辛苦,心里头就不好受,而白天赶车路上人来车往,不会有寂寞的感觉。”
小棒头好笑道:”你这人,不知好歹。”
秦宝宝开口道:”马泰喜欢白天赶车,就白天赶车吧!”
于是,三人的作息时间又颠倒过来。
这一天,马泰贪图多赶一程,错过宿头,三人只好在野外窝一晚,宝宝甚觉新鲜,小棒头责备马泰不应贪多,不过,好在宝宝座椅下的暗格随时备有熏肉、火腱、糕饼、蜜饯糖果及数种水果,倒不担心吃的。
一匣熏肉火腿的一大半都在马泰肚里,他边吃边道:
“公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九迷山下,今晚不能大意。”
秦宝宝道:”九迷山?”
继而想起四天前在一家饭庄听到石顶天石大侠大呼那个一夜连劫七家,杀了十多条人命的恶盗原唳血,越狱潜逃,听说便往九迷山一带逃来。
便道:”原唳血是什么人?”
马泰想了想,道:”没听说过,可能是刚出道的。”
宝宝道:”刚出道就有胆子一口气连杀十多人?”
马泰笑道:”如果是仇人,那是照杀不误。”
小棒头白了马泰一眼,道:
“别说恐怖事啦,今晚我跟公子睡车里,你呢?”
马泰道:”我随便在地上睡一晚不会有事,以前跟魁首出去办事,再苦的事也干过。”
秦宝宝好奇道:”什么苦事?”
马泰迟疑道:”魁首既然没告诉你,你就别知道了。”
秦宝宝愠道:”我不能知道么?”
马泰忙道:”魁首没同你讲,一定怕你担心,男人在外头做的事,有时是不能告诉婆娘的。”
秦宝宝心头不快,一跺脚回车里去。
小棒头怒视马泰道:”你告诉她有什么关系?”
马泰苦恼道:”魁首吩咐不能说,只能捡有趣的讲,危险的事一概不提,我又怎敢违背魁首的意思。”
小棒头自然明白这是卫紫衣太宠爱这位少年夫人的结果,不愿她有心理负担。
便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不应该引起她的好奇心。”
马泰搔搔后脑道:”我一时说溜了嘴。”
小棒头突然噗嗤一笑,道:”我们夫人的好奇心一起,阿泰,你要小心今后她会不断旁敲侧击迫你说出。”
听得秦宝宝的声音自车里传来:
“小棒头,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还不快进来睡。”
小棒头吐吐小舌,收拾吃剩的食物,爬进车里笑道:”你还没睡哪?”
秦宝宝躺在长椅上,沉吟道:”我在想马泰说的话。”
小棒头取过一条薄毯子盖在宝宝身上,笑道:”你别理会他胡说八道。”
秦宝宝道:”你才胡说八道。”
小棒头一笑,在另一头睡下。
这一夜,宝宝不断思量些以前没有去想的事:
“大哥总是陪着我,很少出远门,每次出远门回来,就说故事似的告诉我路上的见闻,我听得津津有味,却不知其中包含许多惊险。”
“以大哥的能耐,我不用担心他会出事,但是不见他回来以前,心里总是忐忑。”
“大哥为什么不把惊险的事说给我听?他还当我是孩子么?”
“十二岁结识大哥,他抚养我,教育我,一直待我很好很好,也许因为如此,他便一直当我还是个孩子。
讨厌,我不爱这样,我要告诉大哥,宝宝已经长大了。”
“…”她不断的在想要如何措辞,让卫紫衣觉得”宝宝长大了”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以至了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个闷哼声,秦宝宝忽地坐起身,侧耳再听一会,却又什么声音也没有,正要掀车窗帘看看,却见一支细竹管插入窗内,宝宝暗叫:”好啊,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想吹迷药进来,我来整整你。”
撕下薄毯的一角,巧手塞进竹孔中,过得一会,听得有人”唉呀”一声,咚地倒在地下的声音。
秦宝宝哈哈大笑,打开车门走出去,看见一个黑衣汉子倒在车旁,手中拿着一只竹管,正是要吹迷药迷倒车里的人反而迷倒自己。
“秦公子真好本领。”
一男三女自暗处走出来,说话的正是那个男子。
秦宝宝一见季银雪、季珪莺姐妹在其中,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道:
“马泰呢?你们将他怎么了?”
那男子道:”中了一支暗镖,睡得正甜。”
秦宝宝明白暗器上一定涂了什么药,否则十支钢镖射在马泰身上,他皮粗肉厚,只当你给他搔痒。
眼见这男子三十多岁年纪,一脸英气,太阳穴高高鼓起,内力深厚是不待言,另外那位陌生女子,廿七、八岁年纪,看来即使不比季珪莺高明,也相差不远,自己无论如何是敌不过的,不由暗暗叫苦,但脸上表情还是一付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