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巧，求人的却是我。”卓安婕白了他一。

“据我所知，罗谙空擅长制造机关暗，他的七星连弩一弩七发，可谓江湖一绝。只是此人名声不佳，江湖上都传他为人贪鄙，生意只论钱财，不论正邪。这样一个人，师是如何结识的？”卓安婕弯腰掐了梃直的菖蒲梗，随手把玩着：“说来有趣。你也知，我对其他东西向来不上心，唯独喜好酒。五年前路过苏州时，听说楚风楼的黄鱼得好，便找上门去。偏生那里讲究多，每日只十条。那天我去时，刚好只剩了一条。偏巧罗谙空这个老饕也在场，我们两人便为这条黄鱼争了起来。我自然不如他多金，他却不如我能打，争来争去，他便落了下风…”她说到这里，云寄桑已忍不住微笑起来，卓安婕白了他一，又自得“结果自然是鱼我吃，他只能在一边瞪。好在你师有气量，念他也算同好，便邀他共饮。就这么着，结了个酒之。后来他又请我饮过几次酒，不过我见他这人有些功利，心思也多，渐渐就疏远了。说起来，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勿药有喜，如山永安。”云寄桑淡淡地说。

了？”“嗯，已无大碍了。”

“怎么，师讨厌陈平？”

明咽了一大，看了看手里酸涩的野果，有心丢掉，又有些舍不得，心中很是踌躇。

卓安婕看了她的小模样，忍不住笑：“好了，不逗你了，转过前面那个山坳就是傀儡门。到了那儿，有的是好吃的果果，随你吃个够！”

明在一边听了，忍不住问：喜“姑，那鱼…它系好好吃的么？”“可不，那黄鱼都是酱酒泡过的，炒得香焦黄，再用豆豉、甜酒和秋油那么一，末了再加上糖姜。那个味，啧啧…”卓安婕双微闭，一副陶陶然的样。

“这家伙弃楚投汉，事事居于幕后策划，文不过张良，武不如韩信，只靠着谋诡计上台

“虽说求人不如求己，可求一次人，换来一世方便，那也值了。”卓安婕又饮了一，将葫芦住，倚依不舍地挂回腰间“再说，我欠的人情，又有哪次还得不厚？那骡若是知我去求他，不知会有多开心呢。”云寄桑不禁哑然失笑。师奉行的世原则向来便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瓦石，报之以金戈。”只是她手明，从不轻求易人，相形之下，倒是报之以金戈的时候较多。

明的睛亮闪闪的，满足渴盼：“真的未？”“骗你是小狗。”卓女侠无遮拦。

“果然。陈平六奇计，若非鬼谷一派的人，哪有那么多鬼心思？难怪叫傀儡？

“伊腾博昭这人，我听说过。”卓安婕沉默了一会儿“她是扶桑九大上忍之一，行得很。纪伊忍术诡异莫测，怕没那么容易破。内伤还好办，可要恢复你的六灵暗识，只凭药石之力怕还不够。”

“有劳师了，又要欠下一个人情。”云寄桑的笑容依旧有些勉。

不是说陈平以重金买通了阏氏么？怎么又变成傀儡欺敌了？“卓安婕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嘴。

那些木偶便是最普通的傀儡，只不过没有陈平造的那么漂亮。云寄桑说完，摸了摸明的小脑袋“明懂了么？”明用力。

云寄桑笑“若仅足以重金贿赂，阏氏怕是未必肯退兵吧。若能攻下城池，汉军之财自然尽归匈人所有，何须为了区区财退兵？所以傀儡之说还是可信的。我猜陈平一方面以重金贿赂阏氏，一方面则造傀儡攻阏氏之心，双齐下，祖这才得以脱。只是这法近乎儿戏，不够光明正大，所以史书上记载陈平解祖之围时只说‘其计秘，世莫得闻。史家小气，倒是委屈陈平了。”“看你言之凿凿的，倒像亲目睹了一般。莫非陈平是你鬼谷智的先辈？”卓安婕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云寄桑笑而不答。

“明见过，好好玩的未！”

明睁大圆圆的睛，侧着，努力想象着师姑变成小狗的样，摇摇，问云寄桑：“喜福，什么是傀儡？”“这傀儡么，又叫傀儡。据《事纪原》记载，当初汉祖在白登山被单于冒顿所围，七日不得脱困，军中绝，见不支。围城的一面由冒顿之妻阏氏领军，陈平探知阏氏生好妒，便造了一个姿容绝的木偶人，以机关舞于陴间。阏氏遥遥望见，以为那是真人，心想若攻下城池，冒顿定会纳了这女为妻，妒念一生，便擅自退军。汉髙祖由此得以突围。为了纪念这段往事，人们便以傀儡为戏。”明眨了眨大睛：“喜福，那傀儡和我们真的一样未？”

“半人半鬼是为‘傀’，立人于垒上，又正是个‘儡’字。单只这傀儡二字，便不枉陈平演这一好戏了。”

“当然不一样。”云寄桑笑了“傀儡可不会像明一样饿肚。我带你去庙会时，明不是见过木偶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