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卓安婕中，云寄桑已经知遒了曹仲的一些往事。在曹仲上位之前，傀儡门可说是一穷二白，只靠着给民间艺人造些悬丝傀儡和杖傀儡赚些小钱。而曹仲在即位之初，便立下了研制摇发傀儡这一宗旨。其实，和动不动要牵十几线的悬丝傀儡以及杖傀儡相比，摇发傀儡可谓不折不扣的傀儡之王，诸葛亮的木更就了摇发傀儡的千古佳话，只是自南宋之后，这摇发傀儡之术便已失传，所以当时傀儡门上下一片怀疑之声。谁知曹仲仅用了五年时间，便将此术重现人间，傀儡门一时声名大噪。只是摇发傀儡虽然绝妙，可毕竟只是玩，登门赏玩的人虽多，求购的却寥蓼无几，多是豪贵之家节庆之季，拿来侍客，以博一笑罢了。虽然如此，曹仲却借机与众多豪门大族搭上了关系，更了个征仕郎的散阶在。一年前，他又成功地仿制西洋自鸣钟，如今傀儡门的自鸣钟已成了豪门大族用来炫耀的奇玩妙，其巧者动辄千金，而曹仲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傀儡门复兴的号功臣。这样一个人，又如何看不木的意义所在？

那女笑了一声，脆生生地：“我是来找你借银的。前些日潞王大寿，你师父大手大脚的，现在门里已经有些周转不开了。你们几个师兄弟里

回，郑重其事地说“昔年诸葛孔明造木，于蜀天险之上为十几万大军运输粮草。师父他老人家在缅甸参赞军务时，因为运粮困难，也曾试着造过木，勉可以走动，负重却不尽如人意。本以为所谓的木不过是谬传，今日见了罗兄的绝世之作，才知古人诚不我欺也。”

正说着话，就听外边脚步声响，有人呼：“谙空，谙空！”声音婉转，如柳狼莺啼，更胜光几许。

卓安婕奇：“若是真能将这木投军中，名留青史不好说，芳百世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你师父曹仲既然能将傀儡门带到如今的地步，想必也是个大事的人，怎会错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罗谙空先是一喜，随即又面难：“这个…怕是有些棘手，就算用差儿的木料，可齿机簧等却是万万将就不得的。怎么算也不能少于三百两，除非…”他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叹息一声，摇了摇。

罗谙空微一犹豫，摇：“这两年师父之所以能打动那些豪门勋贵，又捐了官，这自鸣钟功劳不小，师父怕是舍不得这块。唉，不多说了，我们这些弟的，只好自己的事，门里的事自有师父张罗。”

罗谙空忙起迎去：“小师母，您怎么来了？”

罗谙空想了想，答：“这木乃是上好的梨木所造，其中诸般机栝零件也都所费不菲，怕要耗银五百两左右。怎么，小卓你也想造一？”卓安婕笑：“这就是了，一活所用也不过几十两银，你这东西运两百斤粮，耗费的银两却十倍于活，又有哪个将领肯这么大价钱用它来运粮草？不怕亏了老本么？”

“若有难，罗兄不妨明言。”云寄桑淡淡。

卓安婕却问：“不知你造这木所费几何？”

罗谙空微微一笑，举杯饮，酒到边，这才发现杯中的酒已经空了，脸微微一红，咳嗷一声，便一边重新斟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遒：“云兄过奖了。古书上于木所载极少。只知其方腹曲，一脚四足，领中，着于腹，载多而行少。罗某也是冥思苦想之下，才发现了其中的诀要。据载诸葛所造木可载十人所一月之粮。以一人每日米一斤算，负重当在三百斤上下。我这木负重可至两百斤，比之古人虽有不如，却也算勉拿得手了。”云寄桑见状，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罗谙空苦笑：“若真要降低这木的费，那就得倾本门全力，大批制造同等规模的齿机簧。可如今师父的心思都放在了自鸣钟上，又哪里肯投银造我这木？可惜啊可惜…”言下不尽唏嘘。

在云寄桑看来，罗谙空的木虽然巧，但造价显然不低。而木既然是军需所用，造价就绝对不能太。公申衡之所以无法仿照孔明的木，也是因为这。本来他碍于主人的面不好明说，想不到却被卓安婕一语破了。微一沉，云寄桑缓缓：“牲畜运粮，毕竟还需加运草料，又需防范疫病。若是罗兄能将这木所耗银两降至百两左右，我倒可以代罗兄向邢大人推荐此。”

“我也不过是自己着玩的，难还真指望朝廷用得上我这鄙之不成？”罗谙空讪讪地，却下意识地望了云寄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