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傲气!兴奋之下,自己的手速更快了,简直超出了平时的极限,双手化为两团淡淡的幻影,目力完全无法分辨。
对,就是这样,这样下去,一定会赢!
地面上的零件已越来越少了,五个,四个,三个,两个…
正当自己激动地捡起最后一个零件准备安装时,对面已响起那清冷的声音:“我装好了。”
他的手一颤,不信地抬头,木然望着黑衣少年将那只上好发条的木龟放入水中。
木龟一入水,便拨动四肢,欢快地游动起来。
“人们总说既生瑜,何生亮。”黑衣少年望着池中的木龟,浅浅一笑“可惜了,令狐。只要有我在,今生今世,你就只能是‘瑜’而非‘亮’!”
那个淡漠的语气,那个骄傲的腔调,那个可恨又可怕的人!
为什么?自己花了整整五年时间,不断摸索,不断尝试,差点练得手筋都断了,才掌握了“幻手千象”的诀窍,他一个入门仅仅一年的人,为什么也能练成这门神功,甚至比自己练得更好?
难道,我和他的差距真的有那么大么?
难道,在真正的天才面前,我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令狐天工细长的手指紧紧抠入案中,在上面留下清晰的指痕。
“没什么…好说的…”他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了几个字。
看来,李无心确是令狐天工的心病,或许,也是傀儡门所有人的心病。云寄桑感叹着。
“那天在堂上,说到罗兄的木牛流马时,你说过,李无心会从墓里出来找他,那是什么意思?”
既然令狐天工自己不想说,那就只能从旁人入手了。
“他是一只在梁之鹈。”令狐天工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不屑“不过不只是他,我也好,师父也好,所有傀儡门中的人,都是。”
云寄桑自然知道这“在梁之鹈”的典故。
令狐天工说罗谙空是一只在梁之鹈,是指他攫取了不属于自己的成就。看来,他研制的木牛流马中也有李无心的影子。
“令狐先生,李告诉我,你们在谈论一位天才?”彼得神父好奇地问。
“是啊,名副其实的天才。”云寄桑由衷地叹息着。
“既然有这样的天才,那他为什么造不出自鸣钟呢?”老彼得微笑着问。
很显然,老神父对于大明所谓的天才有些不服气。即使他已经见识过傀儡门超卓的机关技巧,可在某些方,他对西方的技术还是极其自信的。
“神父,你听说过‘术有专攻’这句话么?”令狐天工淡淡地问。
“术有专攻?”老彼得眨了泛眼,不明所以。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再天才的人物,也不可能事事精通。”令狐天工将案上三个傀儡一一收起“鄙师弟虽然才高绝世,可毕竟人力有时而穷,自鸣钟这样的东西,他也从未放在心上…”
“可是,真正的天才不是应该一法通,百法通么?”
令狐天工微微一笑:“话是这么说,可神父你真的遇到过这样的人物么?”
“怎么没有,我…”
“神父,我们该走了,夫人还等着您去做弥撒呢…”李钟秀突然插口道。
“弥撒…”彼得神父耸了耸肩膀,喃喃抱怨着“好吧,做弥撒。虽然没有面包,也没有红酒,更没有唱诗班,可我们还是要做弥撒的,不是么?”
见两人要走,云寄桑忙道:“神父,请留步,在下有几句话想向您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