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有些不舒服，一个人先回去了。”

“喜福…”明的小嘴儿张了半天，也不见云寄桑的汤匙递过来，不由撒。

“在拉丁文里，missa的本意确是，仪式结束，大家可以离幵了’。不过云先生也说过吧，乡是要随俗的。”李钟秀伸手指，在空中画“弥撒”两个字“弥者，补救之心也。《左传》中便有，弥其阙，而匡救其灾’的典故。而撒，则是抛开、放手之意。既有补过之心，又能放开一切，不正是修之人最需要的德行么？”

云寄桑停脚微笑：“原来是李兄，彼得神父呢？”

此次的案情有许多匪夷所思之，让他想不明白。比如张簧那残缺的尸，晚宴上突如其来的刺杀，众人对李无心晦暗不明的态度，李无心墓的神秘被盗，消失的尸和无面傀偶，以及那些神秘诡异的咒语…

“哦…”云寄桑抱歉地一笑，又喂了她一勺姜汤。汤有些凉了，可明还是苦着小脸咽了下去。

“弥撒行得还顺利么？”云寄桑随问。

“曹夫人认为自己有罪么？”云寄桑锐地问。

李钟秀瞳孔微缩，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当然，神父刚才还给夫人过。不过云先生若是想问她告解的内容，我只能说抱歉了。为神职人员，告解的一切是绝对不会向别人透的。”

云寄桑眉梢一扬：“李兄好才，难怪曹夫人这样的人也信了教。”

云寄桑目送着师屋后，便一个人盘膝而坐，静静冥思。

李无心，毫无疑问，他才是本案的关键。可众人对他的述说总是于表面，似乎都在掩饰着什么。梅照雪，所有人里，只有她和李无心的关联最。那么要破此案，线索便要落在这位门主夫人的上了。想到这里，云寄桑蓦然起，了偶形居，一路向千丝堂行去。

“天主教的教义说，有罪的人只要信教的话，是可以通过忏悔赎罪的吧？”

李钟秀一脸虔诚地在画了个十字：“曹夫人教是神的指引，我和彼得神父不过是引路人罢了。是神的荣光，令她从黑暗和迷失中找到了方向；神的垂怜和慈悲，可以令她脱免一切罪恶和灾祸。”

“还好，只是我们没有酒，结果领圣时只能用曹夫人自酿的果酒代替，彼得神父对此有些不安，认为这是对耶稣的不敬。”

“对，只要有罪之人行告解，再由神父宣赦的话，即可获得救赎，其犯下的罪孽即可获得赦免。云先生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只是想知，神父在给曹夫人完告解后，他的反应如何？”

“你呀，虽说要用心，可也得有个限度，别把自己搭去了。”卓安婕将明抱在怀里，白了他一“明囡囡，走，和喜姑睡觉觉去…”

云寄桑微微一笑：“那酒既然是盟约之血，那耶稣和我们汉人结盟时，乡随俗也是难免的。”

果凶手真是傀儡门的人，那么为何不用更易成功的毒杀和暗杀，而采用了最为直接的剌杀，还一连两次？如果说第一次剌杀确是其不意，成功几率颇大，第二次刺杀则几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且在曹仲有了防备之后才发生的，连曹仲的发也没能伤得了一，可说是完全失败。凶手这样，究竟是为什么？炫耀？恐吓？还是于别的原因？

“知一些。”云寄桑了，施施然“所谓，弥撒’，应该是曲终人散之意吧？贵教以此作为至祭礼之名，未免有些不祥。”

回答过了？是

金的余晖中，一个黑影迎面而来。

俊秀的脸庞，和善的微笑，黑合的教袍，正是彼得神父的弟李钟秀。他不是和老彼得去给梅照雪弥撒了么？看样，似乎已经结束了。彼得神父似乎得梅照雪的信任，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消息。想到这里，云寄桑便迎了上去。

“云先生，晚安。”李钟秀微微翔躬。

“我也只是随一问罢了。曹夫人她也过忏悔么？”

“在上帝面前，世人皆是有罪之人。”李钟秀的回答也同样机。

落日西斜，明月初升，一金一白，漠然相对。风冷冷的，云寄桑不由抬起左臂，掩了衣襟。

“云先生也懂得弥撒的规矩么？”李钟秀略显惊讶。

李钟秀幽的双眸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说完微微翔躬，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