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心中都是一震，齐齐向曹仲望去。

曹仲冷声：“那又如何，千丝堂又不是禁地，凶手若想在这里埋尸嫁祸于我再容易不过。”

“曹掌门莫急…”云寄桑从容，扬了扬信笺“这字迹，你们没见过，在下却是见过的。”

“‘挖汝肝，使汝有不能见’，你之所以

“如此说来，那羽檄钟旁的一幕也是我安排的喽？”

“几乎是一瞬间，门主便凭着偃师献倡者的典故想了整的杀人计划，并脱而，那便是——‘去汝肾，使汝有足不能行；挖汝肝，使汝有不能见；剜汝心，使汝有不能言’。”云寄桑平静地念。

“云少侠有什么话，不妨一块说来。”曹仲脸不变，淡淡地。

说到这里，他猛地转，直视曹仲：“我说得对么？曹门主？”

“一直以来，凶手和李无心一样，怀着疯狂的想法，试图造和活人一模一样的傀儡。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以偃师自居。自认巧夺造化，可以媲鬼神，而天地间的一切生灵都不过是他手中的傀儡。在傀儡门中，有几个人一直是凶手旳中钉。当他杀死张簧的瞬间，心里的某弦突然绷断了，心中压抑着的杀意疯狂滋长。他开始想：为何不趁机将这几人一齐除去呢？他们不过是傀儡而已，废掉他们的肾，他们就不能行走；废掉他们的肝，他们就不能视；废掉他们的心，他们就再也不能开说话…”

“陕西…褒河…”梅照雪轻声念，随即神一变“云少侠看到的，莫非是’衮雪‘二字？”

“云少侠见过？在什么地方？”曹仲颇意外地问。

“七年之前，当我路过陕西褒河时，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字迹。虽然那石上只有两个字，可其中的章法笔画，和这信笺上的字完全相同…”

一阵大风殿中，烛火瑟瑟，大殿之中鬼气森森，如同妖舞。“也许是门主的声音太大了，被在附近徘徊的疯婆婆听到了这几句话，并记了下来。这也是门主留下的第一个破绽…”云寄桑微微一笑，又开始继续踱步“杀人好办，可要从其中脱却不容易，尤其门主上便要接受朝廷的敕封，升指日可待，一旦脚，势必于门主的仕途大大有碍。很快，门主便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将祸东引，让死去多时的李无心和他的无面傀儡成了凶手，自己则摇一变，成了受害者。于是乎，便有了晚宴上遇剌那一幕…”

云寄桑凝目望向曹仲：“我记得罗兄曾经说过，门主对曹孟德是极为推崇的吧？为了模仿这位孟德公，门主甚至在这千丝堂修了一只铜雀。”“那又怎样？”

“门主遇险，却是大家亲目睹，不过门主不也是恰到好地化险为夷了么？至于说险些中毒丧命，鬼树之毒虽然见血封，却也并非无药可解。门主既然敢定下这苦计，自然也有了万全的准备。”

“就这样，门主在张簧的尸内留下了傀儡咒，以转移视线，并设下机关，造成了尸撞钟的假象，其后又偷偷潜令狐天工的工坊之中，将船上的傀儡换成了黄金罗汉偶。就这样，晚宴上惊心动魄的一幕准时发生了。而门主，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受害者。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无辜，门主甚至安排了第二场剌杀，而这场刺杀的执行者则是令狐天工，门主在大黑天之事上唯一的帮凶。师在林中遇伏时，便到奇怪，为何无面傀儡在前，暗却从后飞来。唯一的解释便是当时无面傀儡还有一个同谋。而那同谋，自然便是门主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又为何要杀死令狐呢？”

“既然要戏，自然要全。门主先将张簧的尸带回千丝堂，在园中埋了起来。我在千丝堂的园里找到了红的泥土，土质和张簧尸上残留的一模一样。不仅如此，就在刚才，我还在园里挖了张簧丢失的那只鞋…”

“门主休怪，云某也是随一说。”云寄桑淡然一笑，又转了开去“这信笺上的曰期以及死者年龄等，与我和师在密室中发现的完全一致，这也确定了这张信笺是可信的。唯一的遗憾是，我们并不知，张簧是从何得到这张信笺的。当然，我们却知，他在走前，曾经偷偷去过门主的书房，不是么？”

“没错，这的确可能是凶手有意嫁祸给门主，不过也有可能是门主自己的，不是么？”

“笑话，曹某在众目睽睽之下遇刺，险些中毒丧命，难还能是作假不成？”曹仲沉声。

曹仲冷哼了一声：’’云少侠难认为，是孟德公转世投胎下此案的？真是荒唐！”

曹仲神不变，左手虚抬：“云少侠请继续往下讲…”

曹仲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不知门主有没有去模仿孟德公的书法呢？”曹仲脸沉如，声音冷如雷霆：“云少侠这是何意？莫非在暗指我是真凶？”

“夫人说得不错，云寄桑所见的，正是这’衮雪‘二字。当年曹孟德西征张鲁，行至汉中时，看到褒河澎湃汹涌，故此留书，刻于河畔礁石之上a想不到时至今日，竟然成了勘破血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