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岳程吃了一惊，看到陆劲捂着自己的胳膊，他很想拉开陆劲的衣服看一下是怎么回事，但又觉得这么有麻，所以只好又问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谈起童雨？”

“好了，别生气了，不是跟你说我只是在被外面躺会儿吗？再说家里又没别人，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他笑嘻嘻地发动了他的吉普车，他今天的任务是，先把凌戈送到警察局，然后去父亲那里拿资料，有可能还得去拜访两个人，陆劲托他打听的事终于有了眉目，他觉得有个八面玲珑的老爸真用。

岳程听得张，都忘了吃火了，他问：“那你有没有找过童雨的主治大夫？”他觉得陆劲肯定找过。果然，陆劲答：

“他说童雨很乖，从来不闹事，所以他很少注意她，虽然他是她的主治医生，但也只是查房的时候接一下。童雨院后，他曾经打电话给她，想问她服药的情况，但她已经搬家了。”陆劲平淡地说。

“凌戈，昨晚我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

“最你个！我真奇怪你怎么没得糖病，你吃的东西就是一包糖。”岳程皱着眉抱怨。

“哪有你这样的人！你就不会推醒我？吗让我睡在你床上？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睡你的床了吗？莫名其妙！”凌戈脸红脖地嚷，并重重关上了车门。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女朋友。”

“我知。你还是在情绪最涨的时候的。”

“这是我的床。”他提醒她。

“那…你要不要吃块糖？”

凌戈回看看他，一脸茫然。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张的时候不妨吃颗糖，有好的。”陆劲若无其事地说。

“那天我的心情糟透了，走了很多路，也不知自己跑到哪儿了，后来就跑了一条小巷，那里有个卖红豆沙和八宝粥的路边摊，摊主看见我，拼命劝我吃一碗，我那时候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就坐了下来，我连吃了三碗红豆沙，不知为什么，吃完后，我的心情就平静了很多，觉得完全放松了。脑也完全清醒了，我回去后就有条不紊地理了尸。从那以后，我就上了甜。”陆劲回瞄了他一。

“没错，所以我也接受了这说法，不过自从我在名单里看见他的名字后，我就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了，也许这位神病大夫没有我那么了解罪恶。”陆劲将吃了一半的油面包塑料袋。

“你的档案里说，你不会游泳，为什么你能把我救那条河？”岳程问，同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陆劲，他希望这次他的问题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哪知被他这一撞，陆劲立刻痛得了一声。

“总是有原因的吧。我跟他聊过一次，大概是2001年9月份吧，那时候童雨已经院了，我跟他见面纯属巧合。”陆劲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陆劲仍然不说话。

说起神病大夫，岳程想起一个人来，在那张“一号歹徒”的被害人名单中是有一个神病大夫，名叫周键，可他记得，神病院李院长给过他童雨主治大夫的名字，那完全是另一个名字。他正在纳闷，却看见陆劲了周键的名字。

“他们就是同一个人。”陆劲好像看了他的心思，斩钉截铁地说。

岳程发现陆劲的家比想象中还要远，他们清晨七十分左右下的长途汽车，随后据路牌沿着公路笔直前行，在步行了将近二十分钟后，陆劲忽然带他拐了一条岔，他们又步行了将近两公里，越过两座桥和一座矮山，才终于看到了陆劲家的旧址。

“他说怕见陌生人是她的典型症状之一，听这个医生的意思，她好像受过侵犯，所以很怕被认为是杨的女人。”

“实习经验好像是不需要正式人事档案的，再说人事也可能跟院长早就串通了，这些事我不清楚，你别问我。”陆劲不耐烦地说。

这确实可疑。

“傻啊！我又不在警察局上班！你给他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他会记得你的。老实说，我觉得跟竞相比，他获得晋升的可能更大。”简东平说。

“算了吧，你就是想…哼，不说了！”凌戈把扭过去，恼火地说“哼！反正，简东平你就是个貌岸然的下胚！”

“下！”她气急败坏地骂，顺手抓了个靠垫扔到他上，接着掀开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的房间。

“就说你要给他提供线索。”

岳程有后悔自己说话的气了，他解释：

岳程隐隐觉得陆劲并没有把知的都说来，但他也明白，如果陆劲不想说，盯着问也没用。这时候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那两火通通消灭了，但他还是觉得饿，于无奈，他只好从陆劲的塑料袋里拿了那个糕，勉咬了一大，大概是因为太饿了，味倒是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得了吧，在这样的小姑娘袋里发现半块巧克力很正常。”岳程觉得这不能算是条共，因为有的被害人边有，有的被害人边却没有。

“还有，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你？”

么？她立刻就下床跑到门，拉开门朝外张望，看我是不是真的走了。当她一回看见我时，差吓昏过去。”

“是不是叫王新文？”

“为什么不走刚刚那条平路？为什么不走近路？”下山时，岳程忍不住问陆劲。

“我跟他见过面，就是他。”

“那么姓氏为什么不同？”

“你以为我不讨厌吗？哈！”简东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如果岳程不在，你务必要打听一下他去了哪里，明白吗？”他现在最想知的是，岳程是不是换了手机，如果没换，为什么打不通电话。

“为什么？”凌戈有吃惊，随即就反驳“科长是我们系统的英雄，光2007年就办了两个大案，现在又受了伤，大会都表扬他好几次了，这样还不给他升职？岳探长虽然也厉害，但是名气就是没科长响。”

“你是想让我表扬你的临危不吗？”

接着就是一分钟令人尴尬的沉默。

陆劲平静地说：

“他跟我不同，他是在办事的过程中吃糖的，平时从来不吃。对他来说，糖就是一兴奋剂。”陆劲又指了指那张被害人名单“瞧，不少被害人的边都有糖，比如这个，她包里有半块黑巧克力。”

“你吃了我的最。”陆劲笑着说。

这也算近？算了吧。

“你肯定吗？”

要命！被他说得，真的想吃颗糖了！

岳程心想，没错，你去女睡衣柜台肯定是去给元元买东西的，那时候她还是你的小鸟。混！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吗？运气真好。”岳程冷笑，决定不拆穿他，这件衣服要不是简东平给他的，就是元元给他的。

“请你吃早茶怎么样？”

简东平一想到今天早上她看见他躺在她边时的表情就想笑。

陆劲回看了他一，笑了笑说：“你刚才在问我游泳的事，是吧？我的原则是，我自认为得不好的事，就说不会。”

这个被害人名叫奚小云，二十岁，是一名女大学生。

“后来呢？”

“后来她就扑到床上哭天抢地起来，这就惊动了护士，接着我只能走了。”陆劲回看了他一，笑着说“其实我是一无所获。”

“你应该自己到机关里去混。我最讨厌拍领导了！”凌戈很不情愿。

“你是不是怕被人

“喂！这话好像有过了！为了保住你的名节，昨晚上我可是一直睡在沙发上，睡得我脖都扭了，我还不够好吗？天下哪有像我这么正派的男人？”他抱怨，还故意转了转脖，以表示他的脖了问题。

“因为在购的时候，他女朋友打了个电话给他，他顺说，我是小顾，所以我就问起他了。当然，我答应替他保守秘密。”

“可是我认识的那个院长姓李。”

“后来呢？”他问。

“他是内科大夫。这怎么解释？”

“啊…我们探讨过。他完全赞同。”

“好像是有这事。”她，随后问“可我要是找到他，我跟他说什么呀？”

“他为什么用另一个姓？”他没好气地问。

“为了让你上我的车呗，我怕你一生气就不上我的车了。”他不敢回看她，生怕一看她，自己就会禁不住开怀大笑。

“陆劲，你在想什么？”隔了至少十五分钟，岳程再次打破沉默问。

“我接过这个顾新文，2001年时，他还只是个刚刚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在那家医院实习，整天跟在周键的后，我那次跟周键见面，他也在场，我去看童雨的时候，周键仍然是童雨的主治医生，不过，几个月后，周键就调到别的医院去了，在那之后顾新文就成了主治医生。”

“医生怎么说？”

“我只是提醒你，因为这不是被害人的共。当然，也许你说得对，我再研究研究。”

岳程发现那几张纸并没有透后又晒的迹象，他惊讶地问：“居然它们没有被？你是怎么到的？”

“麻烦！”凌戈皱皱眉。

陆劲装作没听见。

“持枪抢劫呗。”

岳程注视着他，有一瞬间，他有错觉，自己正跟一个红豆沙推销员坐在一起，待了半秒钟后，他才醒悟过来，没好气地问：

“那人在这里。”陆劲的手指沿着复印纸一直往下，在复印件的最后一排了一，一个名字跃岳程的帘“顾新文”

“我能有什么线索提供给他？”凌戈回看着他，没等他回答，又问“是不是你有什么线索要给他？”

陆劲掏来的是岳程给他的那几张“一号歹徒”的被害人名单。

“这件事你有没有跟‘一号歹徒’探讨过？”岳程板着脸问。

“没错，但其实，杀了她后，我的心情就一落千丈，糟糕透。那天晚上，我把她丢在房间里，自己跑来，想透气，也许还想自杀…”陆劲的叙述停了下来，他望着窗外，玻璃窗上映照他的脸，岳程好像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陆劲，一个刚刚杀完人，在夜里跌跌撞撞寻找路的绝望的年轻人，岳程很想嘲笑他，但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决定听下去。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袜藏在你车里？！”凌戈气愤地嚷。

“我也很惊讶，后来发现这件衣服的内侧袋有防设计，也很密封。”陆劲指了指上那件不算很新的蓝雪衫。

“可是我觉得岳程比竞更懂得人情世故，更明，而且工作能力也不差，”简东平笑着回望了凌戈一“不怎么说，你给岳程一个积极破案的印象没什么坏，这也是一姿态。凌戈，你记住，在机关，适当的时候显示姿态比工作能力更能说明问题。”

“这件衣服你哪儿来的？”

“我找过。”

“可是据我所知，童雨的主治大夫姓王。”他一时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了。

陆劲没说话，他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神情非常落寞。

“对，你约他来见个面，到时候，我会教你怎么说的。”

“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跟他说？”

“喂，这个人姓顾！”岳程提醒，而且他立刻发现“顾新文”死的时候，他的职业也不是神病医生，而是一家社区医院的内科大夫，虽然同是大夫，但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活该！谁让你不叫醒我？”凌戈骂了一句，好像自己报了仇，接着她又嘀咕“都怪你，害我早饭都没吃。”

“那大概是换了吧，原来的院长的确姓顾，照年龄来说，应该已经退休了。你可以去调查一下。”陆劲喝了一大。

“因为他是那家神病院院长的侄，在外地读的医科大学，大概因为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吧，他又想在S市工作，所以他通过叔叔的关系，那家医院实习，想增加一分值，他和他的叔叔都不想被别人知他们的关系，所以医院的医生都只知他姓王。”

“这么说，他也是个嗜糖者？”岳程觉得这是条新线索。

“记真差。是不是我的龙床太舒服了？”看见她准备嘴，他上说了下去“我是让你去找一下你们那个岳探长。”

“什么名单？”

“这也解释得通啊。”

她看了下屋里的陈设，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惊慌失措地摸摸上，他上看了她的心思，呵呵坏笑：

陆劲说话的积极好像受到了打击，上就收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她瞪圆睛看着他，又羞又怒。

“百货公司的女睡衣柜台。”陆劲笑着说“他当时想给他女朋友挑件衣服，我给了他意见，所以走百货大楼后，我们就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他本姓顾。你知男人在那场合相遇，是有些尴尬的，但也很容易建立起对彼此的信任。”

“放心，你只不过没穿袜罢了。”

“你知？”岳程一惊。

陆劲没回答，岳程看见他脸苍白，额角上渗了几滴汗珠，他猜测汽车坠河时陆劲可能也受了伤，想到格比他瘦弱不少的陆劲在自受伤的情况下，还把他从河里拽上来，他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但什么也不说又好像有说不过去，磨蹭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开问：

“不用，我办公室屉里有饼。”她，听气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于是他问她：

“但这事难人事科的人不调查的吗？”岳程觉得在正式的单位就职，要隐瞒一个人的真实姓名并不容易。

“你们在哪儿见的面？”

“这个人就是童雨的主治大夫。”陆劲说。

“我带你走的就是近路。”陆劲步伐轻快地从陡坡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