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并不需要目睹这一场面,也无需喜欢这种事情。几分钟后,我听到走廊那边的房门被人敲响,比尔开门放人进来——那就是比尔“会走路”的大餐。接着,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紧接着是一声低低的呻吟。
尽管我此刻异常的紧张,可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失去理智,不可能做出些像是把发梳或者高跟鞋扔到房间另一头的事情。也许这样能保持我一定的尊严,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比尔能容忍我多大的脾气。所以,我打开了手提箱,将我的化妆用品一件一件地摆在浴室里,尽管我眼下并不感到特别紧迫,还是上了下厕所。我早就知道。在吸血鬼的世界里,厕所是可有可无的,即便在一栋吸血鬼住的楼房里有可以使用的与洗设备,他们偶尔也会忘记放上厕纸。
不久,我听到外面的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比尔在进入卧室前,先轻轻地敲了下房门。他看起来脸色红润,脸庞圆润丰满。
“你准备好了么?”他问。突然一下子,我平生第一次要真正为吸血鬼干事的念头击中了我的脑袋,接着就感到自己被吓得魂不附体。假如我成功不了,我的生活将彻底陷入危境,比尔也会比现在更接近死亡。我点了点头,喉咙因为惧意而干涩不止。
“不要带上你的包。”
“为什么不?”我低头瞪着提包,做出吃惊状。谁会反对我带着包包?
“东西可能藏在提包里。”我猜想到,东西可能是指木桩子。“就把房门钥匙塞到???这条裙子有暗袋么?”
“没。”
“呃,那就把钥匙塞到你的底裤里去。”
我提起裙子,那样比尔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得往怎样的一条内裤里塞东西。看到比尔脸上的表情,我心中的快意无以言表。
“这???这条内裤怎么就???一条带子?”比尔仿佛是突然被迷住了心魄。
“就是这样的。我过去不明白将专业精神奉行到皮肤的需要。”
“多美的肌肤啊。”比尔呢喃着“茶褐色的肌肤,光滑得???”
“嗯,我估摸着自己都不需要穿什么长筒袜。”我将那张朔料方卡——所谓的“房间钥匙”——塞到内裤的一边的带子下。
“哦,我想不能把它放在那里。”比尔的眼睛睁得好大,射出亮光,建议说“我俩也许会分开行动,所以你肯定需要把钥匙带在身上。试试放在别的位置。”
我把钥匙移到了别的位置。
“哦,苏琪。让你干成某种事,总不是太容易。我们必须???啊,我们必须出发了。”比尔似乎想竭力摆脱目前的恍惚状态。
“行,如果你这么坚持的话。”我回答道,同时抚平裙子,盖住了我的那条“底裤”
比尔朝我投来一个阴郁的眼神,像男人那样拍打着口袋,只是为了确信他们掌控了全局。这是人类的一个古怪姿势,以某种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形容清楚的方式,深深地触动了我。我俩对着彼此利索地点了点头,沿着廊道走到电梯处。伊莎贝尔?博蒙特在电梯里等候着我俩,而我清楚地感觉到她并没有适应这种等候。
这位年岁甚大的吸血鬼,看上去却还不到35岁,刚好等候在我俩刚刚与她道别的位置。在静摊酒店里,伊莎贝尔感到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一名吸血鬼,其中包括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一动也不动。人类会焦躁不安,他们被迫表现得忙碌于某件事物,或者抱定某种意图。吸血鬼们可以占据某块空间,而不会感觉一定要证明自己有权这么做。当我们走出电梯时,伊莎贝尔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雕像。你可以把帽子搁在她的脑袋上,不过你肯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当我们走到距离伊莎贝尔不到两米远时,某种预警机制就起效了。伊莎贝尔的眼珠子瞟向我俩,右手随之动了起来,就好象有人按下了她身上的“启动”开关。“随我来。”伊莎贝尔出声说,然后就滑步迈出了大门。巴里差一点无法及时地为她打开大门。我留意到巴里接受过足够的训练,懂得在伊莎贝尔经过时垂下眼睛。你听到的所有与吸血鬼的眼神相遇的传闻都是真实无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