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年轻人。它的发生是渐进式的。但你明白他们其实不是『真的』在那个地方,这两个人感觉像人类,但你却无法里解甚至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用何种语言在交谈。”
他点头。“没错。更精确地说,那听起来像是上帝和魔鬼正在进行对话。”
我也点头。“去年在丛林里,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你说我毋须担忧,你已不再探寻你曾经在巴黎那家咖啡馆所见到的上帝和魔鬼。你说你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在泰拉玛斯卡寻找诸如此类的东西,而这一次你将过不同的人生。”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他欣然同意。“那个景象已经变得黯淡,比我把它告诉你的那时候要来得黯淡。不过我仍旧记得它,我仍旧相信自己当时的确是看到听见了甚么,我也对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它是甚么的事实泰然处之了。”
“你已经把泰拉玛斯卡的上帝和恶魔丢到一边去了,就和你承诺的一样。”
“应该说是把泰拉玛斯卡的恶魔丢到一边去了,”他说。“我可不认为像泰拉玛斯卡这样的灵异研究机构曾经对上帝有过一丝一毫兴趣。”
我承认这些对话听起来都不陌生。我们都曾经关注过泰拉玛斯卡。这个热心的机构所有的学者当中只有一位知道前会长戴维.泰柏特的真相。此人名叫阿伦.莱特那,已经过世。戴维对此十分伤心,他失去了一位晓得他现在身份的人类好友,失去了一位人类的知音,就像当初他也曾经是我的人类知音一样。
他想把所有的线索都拼凑起来。
“所以你也见过一个景象?”他问。“那就是让你害怕的东西?”
我摇头。“没那么清楚。但这个东西的确是在追猎我,有时候它会让我在瞬间见到某些影像。我多半是听到它。有时候我会听到它用正常的声音和另一个人对话,在街上听到它的脚步声跟在我后面,然后我开始头晕。真的,我被它吓着了。当它现身的时候我通常会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跌坐在水沟边,像个普通的醉汉。然后一星期过去,没事。然后我又开始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
“它的内容是甚么?”
“没办法整理出一个脉络。我常常在还没意识到以前就听见它们了。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知道那个声音是从某个其它场所传来的,而不单单只是隔壁房间的某个人类。但就我所知,这说不定可以用自然现象来做解释,某种电子电讯现象的解释。”
“我了解。”
“但是,我听到的对话片断很像两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个人──那个正在追猎我的东西──说,『噢,不,他很完美,这不是报复,你怎么会认为我只是想报复?』”我突然间停了下来,耸耸肩。“你知道,这是对话的中途。”
“所以,”他说道“你觉得是那个东西让你听到一部分的对话…就和当年我在咖啡馆见到那景象时的感觉相同。”
“完全正确。它在折磨我。另外有一次,就在两天前,当时我身在纽奥良;我正在窥伺我那受害者的女儿,多拉。她住在我先前提过的女修道院里。它是1880年建造的修院,多年无人居住,遭过劫掠,所以建得像一座砖造城堡。而这个像只小麻雀般的女孩,这个可爱的小女人住在那儿一点都不害怕,完完全全单独一个人。她在那栋建筑物里走来走去,简直像是所向无敌。
不论如何,我跑到那里去,进到修院的庭院里──你知道,那个时代的建筑有主屋,两个长厢房,和内部的庭院。”
“典型的十九世纪晚期砖造建筑。”
“没错。然后我就透过窗户看着那个小女孩走过漆黑的长廊。她拿着一支手电筒,对自己唱歌,就是她那些赞美诗的其中一首。它们听起来兼具中古和现代的风格。”
“我想那是所谓的『新世代』音乐,”戴维说。
“的确,是有几分相似,不过这个女孩的节目隶属于全基督教派(恶注6)的电视广播网。她的节目很老套。相信基督,你就能得救。她会歌唱舞蹈引领人们进入天堂,尤其是女人。显然,或者说至少她们将可以为大家指引道路。”
“继续你的故事。你说你看着她…”
“我看着她,然后想说她真的是很有勇气。最后她回到她的房间;她住在这栋建筑四座塔的其中一座里;我听见她锁上所有的锁。接着我就想,没有多少人类会愿意在这栋乌七抹黑的建筑物里四处徘徊,何况这地方还不是很清静。”
“甚么意思?”
“有一些鬼魂啦,或者说精灵,你们在泰拉玛斯卡是怎么叫的?”
“精灵,”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