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面包与醇酒。你们无法理解,你们不能。你们的知识领域中充斥了如此之多关于他的谎言。而在我听到这样的谎言之前,我曾经目睹他的真容。当幼时的我注视房间里的圣像的时候;当我还不知道他所有的名称之前就已经开始描绘他的面容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他。我无法把他从自己的头脑中驱赶出去,我永远不会,也永远不愿。”
我没有更多话要说了。
他们非常惊异,但是并没有完全接受我的话,或许他们是在以完全错误的方式思考我的话吧,我不能完全了解。不过他们的感受无关紧要。事实上,他们这样问我,而我也这样努力地告诉他们我的真实想法,这种感觉并不好。我在心底看到了那古老的圣像,我的母亲曾经在风雪中交给我的圣像。主的化身。我想这是无法用他们的逻辑来解释清楚的。或许我生命中真正的恐怖在于,不管我做了什么,去向何方,我自己总是能够理解的。主的化身。一种浸透在鲜血之中的光亮。
我想离开他们,孤身一人。
瑟贝尔在等待,这可是更为重要的大事,我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我和瑟贝尔与本吉倾谈了好几个小时,后来潘多拉也加入进来,她掩饰着烦乱的心绪,和我们快乐地随意交谈。后来玛瑞斯和大卫也过来了。
我们围坐在星光下的草坪上。在那两个年轻孩子的面前,我竭力表现得坚强,和他们谈起一些美好的事物——我们今后将要漫游的地方,以及玛瑞斯和潘多拉曾经目睹过的奇观。有时我们也亲切地讨论起一些琐事。
凌晨到来之前的两个小时我们才散开,瑟贝尔坐在花园深处,深切地凝视着一朵朵盛开的花儿。本吉则发现了他可以以非常之快的超自然速度阅读书籍,于是一头扑向图书馆,这真是非常感人。
大卫坐在玛瑞斯的桌前订正我口述的手稿之中的拼写错误与缩写,这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当时他纪录得非常快。
玛瑞斯和我仍然并肩坐在橡树下。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或许也同样倾听着长夜流逝的声音。
我希望瑟贝尔继续弹奏。在此之前,她从未有如此之长的时间停止演奏,现在我真想再次听到她弹起那首奏鸣曲啊。
是玛瑞斯率先听到了那异常的响动,全身顿时因为警戒而僵硬起来,之后又松弛下来,靠在我身边。
“怎么了?”我问。
“只是一点小小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不能分辨,”他说着,把肩膀靠回我的肩头。
与此同时,我看到大卫从桌前抬起头来,潘多拉缓慢而警惕地走向门口。
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瑟贝尔也听到了,她向花园门口望去。就连本吉也注意到了,他放下读了一半的书本,严肃地望着大门,一本正经地准备应付这个全新的情况。
生平第一次,我想自己的双眼是欺骗了自己,但我很快就认出了那个出现在花园门口的身影,他用僵硬的手臂,沉静而笨拙地打开大门,走进来之后又将它在身后关闭。
他一跛一拐地向我们走来,仿佛只是因为行走本身而筋疲力尽。他走向我们面前,站在房间里的灯火投射在草坪上的光亮里。
我非常震惊,没有人知道他意欲何为,没有人移动一下。
那正是莱斯特,他和躺在礼拜堂的地板上的时候一样蓬头垢面,肮脏不堪。没有任何思想从他的心底传达出来,至少我无法感觉到。他的双眼看上去非常茫然,充满了疲惫的讶异。他站在我们面前,凝视着我们,我站立起来,头脑里疑团混乱,上前去拥抱他,他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
他的声音犹疑而微弱,那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他非常温柔地开口,气息轻触着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