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上面,我的右胳膊压在身体下面,麻木了。我摇晃着赶走这种刺痛感,接着把手伸进包里拿水。
梅兰妮不同意,但是我没理会她。我寻找着上一次我喝过,还剩半瓶的水壶,翻找着满瓶和空瓶的,直到我发现一种规律。
随着逐渐增强的警觉感,我开始计算。我计算了两遍,空瓶比满瓶多了几个,我已经喝完了一半多的水。
我告诉过你你喝得太多了。
我没回答她,不过我没喝水就背上了背包。我的嘴巴感觉很可怕,既干渴,又充满沙子,像尝胆汁一样。我试图忽略这种感觉,试图制止我像砂纸般的舌头伸出齿缝外,开始步行。
当太阳升得更高,在我头顶更炙热的时候,我的胃比嘴巴更难忽略。它每隔一段时间就痉挛抽搐一下,期待没有出现的食物。到下午之前,饥饿已经从不舒服变成了痛苦。
这没什么。梅兰妮冷漠地提醒我,我们经历过比这更饥饿的时候。
你经历过。我反驳道,我现在可不想成为她对过去忍耐力的回忆的听众。
好消息来临时我开始感到绝望。当我照例麻木地扭头望向天际时,那个穹顶的轮廓从一群小山峰北边的线条中央映入我的眼帘。从这个有利位置上看,那块缺失的部分只是若隐若现的凹痕。
足够近了。梅兰妮笃定地说,总算取得一点进展,这让我们都感到很兴奋。我急切地转向北,步子拉长了。注意下一个。她为我记起了另一个地形,我立即开始拉长脖子四处张望,尽管我知道这么早就寻找是徒劳无功的。
这会是向东的。向北,然后向东,然后再向北。这就是规律。
找到另一个界标带来的振奋使我继续前进,尽管我的腿越来越疲惫。梅兰妮敦促我往前走,当我慢下来的时候就高喊出鼓励的话语,当我变得心灰意冷的时候就想起杰莱德和杰米。我稳步地前进,直到梅兰妮同意我喝水,尽管我的喉咙里面感觉就像在冒泡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我为自己如此坚强感到很骄傲。泥巴路出现的时候,就像奖励一样。这条路蜿蜒向北,我已经在朝这个方向进发,但是梅兰妮很胆怯。
我不喜欢这里的地形。她坚持道。
这条公路就像穿过灌木丛的一条土黄色线条,较为平坦的路面和缺少植被才使它比较突出。古老的车轮轧出两条痕迹,留在路中央。
如果这条路是错的,我们就改道。我已经走到车辙的中央了,这比穿过杂酚油木,警惕仙人掌要容易一些。
她没有回答,不过她的不安让我感到有些过度焦虑。我一直坚持找寻下一个地形——一个完美的M形状,两个吻合的火山口——不过我也比以前更加警觉地注视着我周围的沙漠。
因为我格外关注,我注意到远处一个灰色的模糊不清的景象,那是很久以前我就弄清楚了的地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在捉弄我,我眨了眨眼睛想要掸掉上面的灰尘。那种颜色对岩石而言不对头,那种形状对树而言又太坚实。我眯着眼睛盯着前方明亮的地方,想要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