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浮生
我看到了墙上镜中的自己。我的脸在扭曲着。纠缠着的五官让我无法辨认出那就是我。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眉toujinjin地锁在一起,蜡黄的脸上,汗珠隐约可见。除此以外,这个可怜的人,这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人,她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孤魂野鬼。
在家门口,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客厅和卧室的灯竟然亮着,整个房间里有一zhong难以名状的陌生和怪异,沙发垫子跌落在地上,烟灰缸里sai满了烟tou,一只玻璃杯碎了一地,地板好像被ca洗过,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痕迹,但是又过于慌张,所以来不及把碎了的玻璃杯收拾干净。一定是张生,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能够进来,但他想掩饰的,是什么呢?
“张生。张生。”我叫了两声,没有人答应,他好像不在。厨房、卫生间和卧室里也都没有人。这么晚,他去哪儿了呢?
突然,那熟悉的滴水声再次响起。
滴——答——滴——答——
难dao又是噩梦,又是幻觉?我颤抖着走进厨房,看到水龙tou是关着的,又走到卫生间,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盥洗池的水龙tou没有关jin,水在一滴一滴地liu,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我连忙上前拧jin了龙tou。然而这时,我看见盥洗池的下水口竟然有一些女人的tou发,比我的tou发chang了许多,而滴答滴答的水声此刻又在shen后响起。
为了求证,也为了安心,我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厨房。厨房的水龙tou关得很jin。但我还是冲上去拧了又拧,直到手腕生疼。然而滴答滴答的水声并没有消失,仍然顽固而有规律地继续着,滴——答——滴——答——不jin不慢,耀武扬威一般。房间里仅有的两个水龙tou都看过了,那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最后,我转向了卧室。这次我无比确定,声音的确从那里传来。
可卧室怎么会有滴水的声音?那里除了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个床tou柜和一个小的写字台,没有别的了。我挪动脚步,来到卧室门前。日光灯暗青色的光,将我的shen影拉得细chang而妖异,斜铺在苍白的墙bi上。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还在继续。
那时我看到了墙上镜中的自己。我的脸在扭曲着,纠缠着的五官让我无法辨认出那就是我。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眉toujinjin地锁在一起,蜡黄的脸上,汗珠隐约可见。除此以外,这个可怜的人,这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人,她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孤魂野鬼。
没有任何时刻能比现在更让我怜悯自己。
卧室的地板很hua,好像也被ca洗过,看不出来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但是滴答滴答的水声格外清晰,应该就在这附近。这间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我打量着四周…
就在这时,我赫然发现,在衣柜ding端的feng隙里夹着几gen黑色的chang发,暗红的血顺着衣柜的门边一滴一滴地敲打在光hua的地板上。似乎有一dao视线正从衣柜的feng隙中盯着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ma上转shen跑掉。但我仍然changxi了一口气,走到衣柜前,缓缓伸出已经颤抖得无法控制的手。此时的衣柜把手也显得格外冰冷,似乎有一gu诡异的寒气正从pi肤浸透到shenti里去。我咬了咬牙,猛地拉开衣柜…
“啊——”我无法遏止地发出一声尖叫!
我从未看过如此恐怖的画面,也许想也不曾想象过。
于思半跪在衣柜里,但双膝却并没有jin靠在底bu,仿佛被什么东西吊着。尽guan有些面目全非,但是从她的衣服、shen材和尚且完好的半张脸就可以毫不费力地认出,她是于思。
她浑shen都是鲜血,一把刀从她的左眼刺入,从后脑穿出,刀把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黑色的chang发完全散落着。一些tou发被衣柜的门边夹着,呈现出一zhong奇异的卷曲状。血仍然从她的shenti里,从那些数也数不过来的刀孔里汩汩涌出。难以想象杀死她的人对她有多大的仇恨。那些刀伤,有些血已经凝聚成血块,但是新的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