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他说“凡是活我们都能快递。”

记得那天晚上，我好像很想给谁打个电话，告诉他，或者她，就在我们学校门，某栋建筑的二楼上，有一家公司，他们只快递活。

“没关系。”说着，他从桌上的名片盒里拿一张名片，递给我“给你一张我的名片吧，也许以后用得上。”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很想再到那里去一次。这冲动连我自己也不能理解。名片在我的袋里放了好几天。最后，我到市场买了几条金鱼，并且特别挑了一个天气还算好的下午，端着鱼缸，来到了潜行快递公司。屋里的情形和那天差不多一样，一张办公桌，几个储柜。览坐在桌后面。窗打开着。在门，他看见我，就笑了笑。

“金鱼能快递吗？”

“空气也算。只要是活的，我们都能快递。”

他低着笑起来。

我走去，把鱼缸放在桌上。

离开前，我忍不住问他：“刚才你为什么站在窗前挥手呢？”

“你知‘湘西赶尸’吗？”

“那是湘西一个奇怪的习俗。我想你可能听说过。主要是湘西沅江上游一带，过去那儿的穷人很多，有的到外地去生意，或者采药打猎什么的，主要都是去四川和贵州，那些地方在过去生活环境很差，山里还有瘴气，恶疟疾经常行，除了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所以到那儿去的，没一个是有钱人，而中国人死后要还乡的观念又很，但是从四川贵州到湖南的路又多是山路，就是有钱也没办法用车辆或担架抬回去，所以就有人发明了赶尸这办法，让死人站立起来，自己着回家。”

“湘西赶尸？”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接过来，填写好地址和姓名，又递还给他。他接着在表格的下半分填写货的相关信息。我看见他写下，金鱼，两只。

我默默地了，没有再说什么，推门走了去。在楼下，我又向上看了一，整个二楼只有那一扇窗打开着。我手里还拿着那张名片。我把它放袋，沿着刚才的路，继续向湖边村走去。

但他说：“窗前？整个下午我一直坐在这里啊。”

“那空气算不算？”

“不仅仅是动，”他再次纠正我“凡是活我们都快递。”

“我们有特殊的包装和运输渠，不会有问题。你要寄到哪里？”

“我只是举个例。湘西赶尸是个非常有想象力的职业。因为无法运送尸回

“好。”我接过来，看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览。

“这个自然。”说着，他从屉里拿一张表格，递给我“把前面的填一下。”

“是是，活。不过好像也很少有人有这样的需求吧？”

“明白了。好像我找错了地方。”

“你们生意怎么样？我的意思是，会经常有人快递动到外地吗？”

“我们只快递活。”

“路上不会死掉？”

“但是，”我连忙打断他“这和湘西赶尸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其中一。还有草，各植的，”他的睛眯了起来“甚至细菌也算。”

“不过鱼类运输可能价格会些。”

我愣了愣。“比如？”

“广州。有朋友快过生日了，我送去当礼。”

“没关系。”我说“只要能完好无损地运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