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她故意走慢一点,想听听看柴莉怎么回答。
“爸又没把饭店留给我,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
爸是把饭店留给她没错,但管理饭店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每天有忙不完的事,还要跟银行打交道,柴莉却完全没有责任要扛,只要血拚、参加派对就好。柴芸的内心忿忿不平。
她没脾气,柴莉深知利用她这个弱点,无论伊说什么话,她都不会给伊难堪,只会关起门来数落伊的不对,她敢说伊根本是乐在其中。
柴芸走后没几分钟,韦琼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柴莉,我突然想起,我有个很重要的电话必须要打。”
“哦!”柴莉的嘴绷得紧紧的。“非得现在打吗?晚一点不行吗?人家还想好好跟你聊聊呢!”
“会有时间聊的,反正我就住在饭店里,暂时还不会走。”他挥挥手道别,朝电梯走去。
搭电梯回到十四楼的总统套房后,韦琼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立刻拨到美国大卫的住处。
铃声响了一阵子才有人接听。
“哪一个该死的鬼啊?”大卫的声音中还有浓厚的睡意。
“是我。很抱歉吵醒了你——”
“现在是什么鬼时间?老天爷,还不到五点哪,大清早打来给我做什么?”
“我要你今天股市一开盘,就帮我卖掉微软十万股,我会在花旗银行台湾分行开户…”
“等等,你听到什么坏消息?不然为什么要卖股票?”听到钱,大卫清醒了不少。
“没有什么坏消息,只是我需要钱。”韦琼接著说。“我可能会买下一家饭店。”
“我想就是你住的那家烂饭店吧!”大卫沉思地说“那家饭店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特别之人啊?”
韦琼笑了起来。“你这么聪明,不去选美国总统太可惜了。”
柴芸走上二楼,来到一间挂有明显标示“经理办公室”字样的门前。
她推开门,那是一间正方形的小房间,前面有柜台,后面坐了一位王秘书,正皱著眉头,看着她手中的一封法院寄来的信函。
王秘书是饭店的开国元老之一,以前是她爸爸的秘书,能干、可靠,四十五岁,已婚。
“看来又有麻烦事?”柴芸看向那封信。“反正已经有很多麻烦了,多一件也无所谓。”
“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有一个中年男子走在街上,突然被飞来的啤酒罐砸到头,缝了十三针?”
柴芸点头。“记得,那个啤酒罐是从我们饭店丢出去的,后来我们还付了他医药费。”
“那位先生食髓知味,向法院提出控告,说他受到很大的惊吓,要我们饭店赔偿他的精神损失十万元!”
“他一毛钱也拿不到!法院会判他败诉,因为法律上规定,饭店不用对房客的行为负责。”
她拿起秘书桌上的一叠电话留言,指著这叠纸问道:“有紧急的吗?”
“只有一些,不过可以留到下午再回。”王秘书踌躇一会儿。“总经理,银行仍未同意续约贷款吗?”
“嗯,他们的姿态摆得很高。”柴芸悻悻然的说。“真是可恶,以前那些银行、信托公司还得排队请爸向他们贷款呢!”
“是啊,那些银行都现实得不得了,锦上添花有,雪中送炭没有,就怕他们落井下石…”王秘书的声音愈来愈校
柴芸开始全力安抚王秘书。“不要担心,他们只是故意刁难,无非是想要提高抵押贷款利息。”
她知道王秘书的先生中年失业,儿子刚上大学,家里的经济全落在她肩上,任何威胁到她工作的事,皆使她焦虑。她真同情她的境遇。
“可是,假如…”王秘书忧心忡仲地说:“我是说,假如他们不续约呢?以我这个年纪想另谋他职,是非常困难的。”
“我保证那种事不会发生的。”她用坚定的语气说。然后她走过王秘书的办公室,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保证!其实她对她自己的保证一点信心也没有,深怕会跳票,对不起对她有期望的人。
柴芸愁眉苦脸地坐在办公桌后。
一位银行的叔伯辈曾坦白告诉她:“你们饭店已经抵押两次,许多借款没还清,而且亏损连连,不会有一家银行肯借你们钱。”
“亏损只是暂时性的,爸以前也遇过,低潮总会过去的。”
“年代不同了,我的建议是——卖了饭店,我知道有家财团对米罗饭店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