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嚼食的速度。为了洗碗这种小事抢来抢去,实在有点无聊。
两人沉默无声,一个负责洗碗,一个负责把碗擦乾,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心里想,其实说什么都不算“动辄得咎”,但是一开口,又免不了她刺他一剑,他回她一刀,大家都不说话,省得难过。
洗碗过后,他们各自回到书房处理事务,各自回房里睡觉。
时钟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往前走。
她靠著枕头,均匀呼吸,天凉了,娇躯窝在羊毛被里好舒服,梦里还是纽约繁华喧闹的街景。
下一秒,她的血液好像突然结成了冰。
半梦半醒的她直觉到有些不对,比那声音更早一步睁开眼睛,然后,听到喀喀喀喀、喀喀喀喀,高跟鞋在楼上清晰走动的声音。
而楼上,她亲自去确认过,没有人住。
没有人住的地方,甚至没有屋主的物业,怎么可能会有人闯进去走动?
何况是半夜!那高跟鞋响简直就像另类的阎王催命暗号!
她飞快的跳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顾不得衣衫整或不整,直奔段耀凌房间。
“喂,开门、开门,你快点开门!”粉拳咚得隆咚敲得很急。
自从让唐贵霓守在门边,听到他梦中的呐喊之后,段耀凌就尽量睡得浅一些,稍觉自己快被梦魇的触须缠住,就立刻睁开眼睛,不敢睡得太沉。
她的敲门声急如星火,他立时翻身下床,连大灯都来不及开,唯恐她有什么意外,也不浪费抓件蔽体衣物的时间,迅速打开房门。
然后,他迅速被她扑倒在地。
房门咿呀一声,缓缓自动阖上,唐贵霓吓得魂不附体,搂著他的脖子直蹭。
“你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她歇斯底里地问。
“听见什么?”他不确定应该要听见“什么”,却被她狂乱的反应吓著。
“那个,你听。”她一指比著楼上。
他侧耳细听,果然听到很清晰的“喀喀喀喀”,极有规律的声响。
“怎么会有人在半夜穿高跟鞋走来走去?”唐贵霓紧紧地搂住他,全身不停的颤抖。“我知道…”她咽了一下口水,用力盯著他看。“楼上没有人住。”
“霓霓,”他有点想笑,但又不得不忍住。“你瞪著我做什么?”
“我担心…”室内微微一点光,勾勒出他俊美如恶魔的面容,她又咽了一下口水,眯著眼仔细看。“你会像恐怖片演的一样,突然变成另一个『人』。”
“别傻了,起来,我怎么会突然变成别人?”他又没学过四川变脸,真是!
“不要,除非你先发誓,你是段耀凌。”她非常非常坚持。
“如果我是魔鬼化身来骗你的,我再怎么发誓,你也不能奈我何。”他合情入理地指出。
她决定,她要尖叫了!“段耀凌,你发不发誓?”
尖锐的叫声差点刺穿他的耳膜。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难得他有这份顽童心情说。
“好、好,我发誓,我是段耀凌,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他拍拍她的背心。
她用力喘气,但在微弱的灯光下,她看起来比刚刚好一点了。
“起来,霓霓,你先站起来。”
“不,不要。”她紧贴着他,两具相合的躯体找不出一丝缝隙。
那个诡异的声音仍在头顶上规律踏响,她才不要放开唯一的浮木。
段耀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胆小而黏人。
照理说,一个拖著行李箱,自个儿走遍世界各地去工作的女人,不应该为了一点小事就吓得浑身发抖,但她的反应却真切地告诉他,她吓坏了!
他想起控管人员提起过,她坚持到楼上一窥究竟的事,大约猜到了是什么吓坏了她。
他决定冷硬的地板不是久留之地,虽然铺上地毡,但仍难抵凌晨时分的寒气,但她又像章鱼似的紧紧缠绕住他…
他叹了一口气,决定自力救济,先把她弄到温暖的床上再说。
他上身仰起,双肘抵在地上,她著慌地抱住他。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