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所有事情的梗概了,而他的人生拼图也完整了。
只不过…这幅拼图,从头到尾都是某人的小玩意,恣意搅乱,随意玩弄。
“耀凌…”她担心地看着他,读不懂他的心。
“我说过,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他的声音平板,毫无起伏。
她的担心又更加深一层,她靠过去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技巧地躲开。
“你还有我。”
他听了,很淡很淡的一笑,好像连灵魂都碎开了。
她故意轻松地开玩笑。“我记得你承诺过我,今晚会是火热的一夜。”
他静静地看着唐贵霓,指著窗外渐亮的曙光。
“『那一夜』已经结束了,今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那…”她已经无力负担他的情绪,她是强撑著自己的悲伤,解释所有的事给他听。“我们今天先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等明天再说好吗?”
他没有回答。
她起身,脚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全身无力,回到房里后,冲了个热水澡,脑海里满满的、满满的,都是母亲的骨灰洒落一地的样子。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当初她听妈妈的话,把她的骨灰洒在海上,妈妈今天也不至于被羞辱至此。
都是她的不对!都是她的不对!
妈妈想要随风而逝,她却执意留住她的脚步,如果她的依赖心不要那么重,如果她能够坚强一点,让妈妈自由,怎么可能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她好自责,哭著穿上浴袍,湿发也没擦乾,就倒在床上,流不止的泪水使眼皮变得沉重。她睡得很不安稳,她自责、歉疚,痛苦的记忆一拥而上,但最难受的是,她倍觉段耀凌不在身边的痛苦,感受不到他的拥抱、他的体温的痛苦。
之前一个月,因为气他,怨他,所以寂寞变得稍微可以忍耐,但如今她加倍需要他的存在时,他却不愿意跟过来。
她翻来覆去,作著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梦,昏睡著,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她真正清醒,才发现,天又黑了,到底过了多久的时间,她也弄不清楚。
她的眼皮又浮肿又刺痛,她呻吟著下床,扑扑颠颠地进浴室盥洗,然后来到大厅,看到他仿佛刚下班,叫了外送美食。
桌上又有玫瑰又有红酒,还有银烛台,把整张餐桌点缀得非常浪漫。
“你醒了。”他微微一笑。
“耀凌?”她敲了敲疼痛不已的后脑勺。
他的微笑,眼前的一切,让她怀疑,之前是否真的发生过让她难以承受的事。
“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会不会痛?”
他定过来,神情温柔而且…奇怪。他不抗议她又叫了这个名字吗?
“我拿冰块让你敷。”
她呆呆地站著,一切好像很美好,却又是那么不对劲。她傻傻地看着他装好冰袋,牵著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让她头枕在他的腿上,小心地帮她冰敷。
他的手指很温柔地顺过她凌乱的发丝,让她更不安。
“耀凌…”
“嘘,不要说话,休息一下。”
她的眼睛被冰袋遮住,她无法透视他的灵魂,在黑暗中摸索,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所以越来越惴惴难安。
到底在她昏睡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他的态度丕变,跟昨天判若两人?他不是在生气、在悲愤、在怨恨吗?为什么像戴了面具一样,把一切真实的情绪都遮掩起来?
“好了,我想你的眼睛应该舒服多了。”他移开冰袋。
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他还是在微笑,笑容让那刚硬的五官都变得柔和。
她隐隐知道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吗?”
“没有。”他细心检视她的眼睛。“你看起来好多了。”
“耀凌…”她透出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