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两个老主顾，赵二和蒋五，和王四都很熟。赵二躺在睡椅上，摇摇：“票友内行，我熟人少。要说到杨月容，我是一脉清知。也是坤角里面真缺人才，大家会这样拿着灯草秆儿作金箍耍。”王四：“听说她以前家境很穷，所以一唱红了，忘其所以的，就了样。”赵二笑：“女孩唱戏，有几个不是寒苦的？这不算为奇。”说着，淡笑了一笑，坐起来提着壶斟了一杯茶喝。王四同朱发祥也都在对面椅上坐下，王四在上掏烟盒来，起向赵蒋二人各敬了一支烟卷。蒋五和赵二隔了茶几坐的，将五三个指有意无意的在茶几上顿着烟卷，向赵二：“丁二说的话靠得住吗？”赵二笑：“这位丁二同月容是三角恋，诚心毁月容的话，当然也有两句，可是照实情说，也应当打个八折。”

，杨老板的际我能问吗？明天有工夫的话，我明天再请罢。”宋豪提着胡琴，就向后台外面走，里：“好好好，我们明天叨扰。”月容会意，取下衣架上的大衣，搭在手胳臂上，随了宋豪后面走去，小五娘同黄氏自然也跟了去。王四站在后台，站着发愣，对了他们的去路，很是呆望了一阵，然后叹了一气，走向前台来。

王四听他们说话，两不免向他们呆望着，问：“哪来的丁二？也是梨园行吗？”赵二：“提起来话长。简单的说，丁二是我们同事丁二和的新媳妇，所以叫丁二。当月容还没有红的时候，就是二和捧的。后来月容唱红了，把脸一变，跟了有钱的跑，二和就娶了这位二。”王四：“凭你这样说，也不月容什么上的短来。”赵二回转向四周看了一看，笑：“在这茶楼上，我也不便多说，据丁二说，她是跟着张三在街上唱小曲儿的，后来跑来，就在二和家里过活着。好容易二和把她送梨园行，拜过了有名的老师，因为她行为不端，二和不要她，就和田家结亲戚了。”

蒋五里衔着烟卷，两手回过去枕着，躺在椅上望了赵二笑：“二也不用说人，她的情形，谁不知？”赵二伸了伸，摇着：“这个可不能提。”王四坐在旁边，见他们说话，那吞吞吐吐的样，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便笑：“这个我们不着。我也不能这样胁迫她，说是她要不在这里唱，我就揭她的。”赵二忽然哈哈一笑坐了起来：“这倒有个法，可以叫她在这里唱下去。”王四：“只要有法让她唱下去，怎么着委屈一，我们也愿意呀。”赵二：“用不着要你受委屈。我知的，二和还在追求着月容，月容没有忘记二和，那也是真的。要不然，为什么丁二的醋劲很大呢？只要我们对二和说一声，月容在这里唱

场面上打鼓的朱发祥，还没有走开。里斜衔了一支烟卷，在前横抱着两只手胳臂，偏了，只神。王四掀着门帘来了，看看茶座上，已走了十停之九的人，只是远远地躺椅座上还有几个人，便低声：“发祥，你瞧，杨家这小妞，风十足。”朱发祥笑：“她是没有收下野的鹰，饿了到你手上来找乐，吃饱了，翅膀长满了，她就要飞了。”王四：“刘七今天到这儿来的意思，你也看来了吗？”朱发祥：“他不为什么，还到这儿来听清唱不成？不用说，我只要知他是刘七，就知他是什么用意。月容本人年纪轻，她还不会到外面去张罗，这都是老枪宋豪的主意。照理说是不应该，在咱们这里还没有帮半个月的忙，怎么又有走的意思？”王四：“她帮咱们的忙，不如说咱们帮她的忙吧。听说她原来跟着一个什么司令，人家玩了她几个月，把她轰了来，就剩一个大光人。老枪在天桥混不下，也没有法儿，这就托人和我说，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来唱。我原来也听过她一两回戏，知她扮相不错，唱呢，有时候还够不上板呢。反正这年是这么着，有几成模样儿，就不怕没人捧。三天我还没敢让她唱压轴，谁知三天以后，她一唱完了，座上就开闸，闹的大家都不愿意唱在她后。红是红了，要不是我肯用她，未必人家就知她又来了。”朱发祥：“现在尽说也没用，她要是真走，咱们就得商量一个应付办法，必得找一个人比她还好，才能叫座。”王四将脸一沉：“不能那样容易让她走，我得另想法来对付。”他两人说着，一面下台向茶座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