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是少见。"何丽娜笑："本来我闲居终日，一事情没有，也应该找些事情呀。"

二人说着话，汽车顺了大，很快的已经到了西山旅馆门。家树一路之上，心里也就想着：假使她下车还送到旅馆里面去，那倒让自己穷于应付了…可这时何丽娜却笑："恕我不下车了，明天见吧。"家树下得车来时，她还伸一只手在车外招了两招呢。

在家树手一动，又向后一缩的时候，何丽娜已是看清楚了，立刻伸手向他招了一招："你摸摸我的额，烧得手呢。"家树这就不能不摸她了，走近床边，先摸了她的额，然后又拿了她的手，了一脉。何丽娜就在这时候连连咳嗽了几声。家树："这病虽来的很猛，我想，一定是昨晚上受了凉冒了。喝一碗姜汤，一汗，也就好了。"何丽娜："因为如此，所以我不愿意打电话回家去。"家树笑："这话可又说回来了，我可不是大夫，我说你是冒，究竟是瞎猜的，设若不是的呢，岂不耽误了医治？"何丽娜："当然是的。医治是不必医治，不过病里更会到寂寞。"家树笑："不知我手大脚的，可适合看护的资格？假使我有那资格的话，…"何丽娜不等他说完，烧得火炽一般的脸上，那个小酒窝儿依然掀动起来，微笑："看护是不敢当。大雪的天，在我这里闲谈谈就是了。我知你是要避嫌疑的，那末，我移到前面客厅里去躺着吧。"这可

待到次日醒来，这朝东的窗，正满满的，晒着通红的太。家树连忙翻起床，推开窗纱一看，雪地上已经有不少的人来往。可是旅馆前的大路，已经被雪遮盖着，一些看不来了。心想：昨天的汽车，已经打发走了，这个样，今天要回学校去已是不可能，除非向何丽娜借汽车一坐。但是这样一来，二人的情步，可又要公开到朋友面前去了。第一是伯和夫妇，又要行"喝冬瓜汤"的那工作了。想了一会，觉得西山的雪景，很是不坏，在这里多耽搁一天，那也无所谓。于是吩咐茶房，取了一份早茶来，靠了窗，望着窗外的雪景，慢慢的吃喝着。吃过了早茶，心里正自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看何丽娜呢？果然去看她，自己的表示，就因昨晚一会，太切实了。然而不去看她，在这里既没有书看，也没有朋友谈话，就这样看雪景混日过吗？如此想着，一人就在窗下徘徊。

家树说着话，跟了女仆，走何丽娜的卧室。只见一张小铜床，斜对了窗，何丽娜卷了一床被躺着，只有一的发，在外面。她知家树来了，立刻伸一只雪白的手臂，将被压了一压，在枕上，通红的两颊来。她看到家树，珠在长长的睫里一转，下微着，那意思是多谢他来看病。家树随伸手去摸一摸她，觉得不对：她又不是凤喜！

于是展开了被，慢慢的上床去睡着。因为今天可想的事情太多了，靠上枕，还是不住的追前揣后想着…

忽然，一辆汽车很快的开到旅馆门前。家树认得，那是何丽娜的车，不想自己去访她不访她这个主意未曾决定，人家倒先来了。于是走房来，却下楼去相迎，然而来的不是何小，乃是何小的汽车夫。他："樊先生，请你过去吧，我们小病了。"家树："什么，病了？昨天晚上，我们分手，还是好好的呀。"汽车夫："我没上楼去瞧，不知是什么病。据老妈说，可病得很厉害呢！"家树听说，也不再考虑，立刻坐了来车到何氏别墅。女仆早是迎在楼梯边，皱了眉：“我们小烧得非常的厉害，我们要向宅里打电话，小又不许。"家树："难到现在为止，宅里还不知小在西山吗？"女仆："知了几天了，这汽车不就是宅里打发着来接小回去的吗？"

当时家树走旅馆里，茶房开了房门，先送了一个了烛的烛台来，然后又送上一壶茶，便向家树："不要什么了吗？"家树听听这旅馆里，一切声音寂然。乡下人本来睡得很早，今晚又是寒夜，大概都安歇了，也没有什么可要，便向茶房摆了一摆，让他自去。这屋里炉火虽温，只是桌上了一支白蜡烛，发那摇摇不定的烛光，在一间很大的屋里，更觉得这光线是十分微弱。自己很无聊的，将茶壶里的茶，斟上一杯。那茶斟到杯里，只有玲玲玲的响声，一气也没有，喝到嘴里和凉差不多，也仅仅是不冰牙罢了。他放下茶杯，隔了窗纱，向外面看看，月光下面的雪地，真是银装玉琢的世界。家树手掀了窗纱，向外面呆看了许久，然后坐在一张椅上，只望了窗神。心里就想着：这样冷冷静静的夜里，不知关氏父女投宿在何？也不知自己去后，何丽娜一人坐汽车回去，又作何想？他只如此想着，也不知混了多少时间，耳边下只听到楼下面的钟，当当敲上了一阵，在乡郊当然算是夜的了，自己也该安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