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照片中的地,不知所措。
从国华失踪、一直到她来台湾,他们已经有近千个日子不见了,在这些日子以来,他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更没有任何音讯。
在知道国华的背景之后,母亲的举动变得很奇怪,她一向喜欢国华,也不反对两人交往,毕竟她父亲就是东方人。
可是,在她一听到国华的父亲是谁之后,却立刻严令两人不准来往,更趁国华回台湾时,举家迁移到加拿大。
她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转变。有好几次,她拜托旧同学传递消息给国华,可母亲知道后,不但气急而哭,甚至用生命威胁自己,远自己在国华与她之间做选择。
被母亲逼得急了,她只好妥协,承诺不再想国华。直到年初母亲去世,她简单地为母亲举办葬礼后,才违背誓言,来到台湾寻找国华。
已经进了伦氏、离国华这么近了,可是却始终见不到他。失望自心底慢慢漾开,她已经等得太久了,一再地失望、一再地错过,磨得她的心都累了。
她是这样地努力想见他一面,然而国华呢?却狠心地连个讯息都不给她!他不是说要反抗父亲,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那他现在又在哪里?
挫败与失望的泪水,热烫地自脸庞落下。玲榕将脸埋入双掌之中,一股冷意自脚底慢慢升起。
若非为了国华的誓言、若非为捍卫自己的初恋,她有时候真的累得想放弃了。爱情是双方面的,一方都已经如断线风筝般杳无踪影,她这个持线的人就算站再久,又有何用?
国华是忘了她吧!他已经变了心、不再爱她了,所以他不想见她,故意留在地球的彼端不愿回来,存心要她知难而退。
伦咏畅一定最知道的,他只是可怜自己,不愿让她受伤害,才故意隐瞒事实。一定是这样的!
他以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吗?
再也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她冲动地打电话给伦咏畅。
伦咏畅接到的,正是这通带有啜泣与伤心的电话。
“怎么哭了?”听到她细碎而强自压抑的哭声,自电话那头传来他关心地问。
“伦Sir,请你老实告诉我,国华是不是不要我了?”她很悲伤,却仍鼓起勇气问,她不要活在自欺欺人的假象里,更不需要他人同情的眼光。
她也是有自尊的!
“我说过,国华只是被大哥——”
“你不用骗我!”玲榕拭去颊边的泪水,坚强地说:“你我都很清楚国华是怎样的人,他不会乖乖听他父亲的话;他曾经说过,为了我他愿意抛弃亲情、财富,只要跟我在一起,所以他不可能毫无音讯,让我苦苦等了这么久。”
伦咏畅心里微微一惊。看来她对伦国华的了解,比他认为的还要多。
不错,国华确实不是个容易屈服的孩子,他自小就倔强、固执,和伦明亮一模一样。
“伦Sir,国华变心了对不对?”玲榕伤心地说:“你告诉我,只要一句话就好,拜托!”
即使手边还有很多事要做、即使打倒裴竞嘉就差那么一步,他依旧缓下脚步,听她的哭泣。
他知道自己该放下电话,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但她的泪水却叫他心烦意乱、她的悲伤让他无法忽视。
若不先让她平静下来,他无法做任何事。
“我不知道。”伦咏畅无奈地说。“或许,国华一直是爱你的,只是他没有你想象的坚强,在美国,他一直活在大哥的庇阴之下,所以他放肆、叛逆,可等他真正面对现实,知道失去伦氏的生活有多惨后,他却步了。不,他没你想象的勇敢、也比不上你的坚强。”
“你的意思是…”玲榕苍白地颤抖着。“他为了荣华富贵而放弃了我?”
“恐怕是这样的!”伦咏畅抱歉地说。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这样欺骗她了,他怎能够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伦国华会放弃这段感情的真正原因?
多么想说出口,让真相安慰她、让现实抹去她的眼泪。
但是她能够接受吗?她有足够的勇气,承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若她像国华那般脆弱,禁不起考验而走上最坏的路,那该怎么办?
从未有过的惶恐涌上心头,伦咏畅尽量柔声抚慰伤心的玲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