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四正在炕边儿上坐着烟袋呢，一只手拿着一把扇轻轻的摇晃着，见我们来了也不说话，挥了挥扇，示意我们各自找座儿坐下。

其他几个哥们儿哼哼哈哈敷衍着，也不知到底是滋还是不滋。

我觉得这气氛很不，大概是介于陈金的态度，胡老四有儿不想先说话，省的被陈金夹枪带的给过来，而兄弟们，更不乐意先提来，显对胡老四的关心，不然的话，胡老四肯定狮大张我们要钱。我们之前已经领教过了，那次给他钱，本来还以为他会不好意思呢，没想到他压儿就不犹豫，立刻就很客气的接过来，然后才说了那么几句谢的客话。

不过说真的，我对此并不介意，真的，一儿都不，因为胡老四也要吃饭的，和我们这帮年轻人一块儿混呢，结果连饭都吃不饱，他毕竟是个孤寡老人啊。

我咳了两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静，说：“胡爷爷，您这总不能就这样不言不语的，任凭村里人就往你们家砸砖吧？再这样下去，我估摸着玻璃砸完了，就该拆院墙，院墙拆完了…恐怕你的房也得让人给拆咯。”

，我们俩真打算飙了，不过总不能冲上去挨个儿的狠揍吧？姑且不说可能会有被冤枉的，单是跟这么多人同时仗，我们俩，我们哥儿几个全捆到一块儿，那也不是对手啊。

其实我们几个也不明白陈金这小嘛这态度，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难是刚才在外面被村里人给戳了脊梁骨，火气没撒去，要找胡老四这边儿撒火么？这有儿说不过去啊。

“那敢情好，要是砸上个三两年，您不用买砖，直接翻盖房的砖都有了。”陈金笑不笑的说。

哥儿几个坐在屋里纷纷不停的拍打着蚊，同时用手呼扇着风，结果越呼扇越，各个儿汗浃背。

奇怪的是，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屋里，薛志刚掏烟来散了一圈儿，于是兄弟们都上了，屋里在月光下，烟雾缭绕起来。

一时间，屋里又有些安静了。

胡老四说：“这几天你们过的很滋啊，啊…”“还好，凑合着过呗，就是天儿太，的让人烦躁，让人火气大，有时候把持不住，真想揍人。”陈金不着边际的说，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烟叼在嘴里，双拳在一块儿，用力嘎嘣嘎嘣的响声。

“拆就拆吧，唉。”胡老四叹了气

胡老四耷拉着脸，说：“我这日过的不舒坦，每天晚上准有人过来砸一块儿玻璃，往屋里扔几块儿砖，唉，这么下去，不半年，屋里的砖就够我垒砌一墙了。”

到屋里之后，屋里并没有蜡烛，不过光线并不暗，月光透过窗洒屋内，光线比蜡烛还要好，大夏天的，也给人清亮的觉，视觉上也很舒适。

我这走了一路下来，刚才又生了一顿气，气血翻涌，血脉下冲，右伤觉胀疼痛的难受，赶走到炕边儿，翻上炕，斜靠在炕上的衣柜上，把右伸的直直的，这才觉得舒服了儿。

我们俩像狼一样，恶狠狠的在东渠边儿一伙一伙的村民中寻找着，想找一个目标来，然后杀一儆百。

我着胀酸的右，苦笑着说：“是啊，应该数我这小日过的最舒坦咯，整天躺在床上，有人照顾着，真，就是他娘的有时候伤疼起来，能要命似的。”

这时候胡老四在屋里声喊：“银乐，陈金，是你们来了不？别在外面喊了，屋屋，我有话跟你们说。”

其他哥儿几个赶顺势拉住我和陈金往胡老四家里拉，我们俩也就顺坡下驴，恶狠狠的冲着人群唾了两唾沫，才扭往胡老四家里走去。于是后又是闹哄哄的一阵议论，反正没一句好话。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们可以看到，胡老四家的窗上，本来就多半都是有裂纹的玻璃，如今更是少了五六块儿，用纱窗给钉上了，这倒是省的再开窗了，直接透风。

终于，胡老四啪啪的磕打了几下烟袋，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吐一脓痰在地上，那时候大分家屋里的地面，还都是砖铺地，时间久了的缘故，砖上都贴上了厚厚的一层泥，压儿就看不原先红砖的颜，只有泥土了之后再泛显的青黑的颜。

胡老四斜视了陈金一，他有儿不明白陈金今天是怎么了，竟说些颠三倒四不着调的话，陈金嘿嘿笑着，只是那翘起的嘴角，分明显示他在冷笑。

我们几个扫视了一屋里，果然看到摆在昏暗的墙角，有几块儿砖，有半截儿的，有整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