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说得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其实每个人在脑清醒之时都不想死，只是在关东名誉和脸面太过重要，脑一不免就忘了成破厉害的关系。这些贼不是想轰轰烈烈地死么？那你就偏逆着他，让他知自己将要卑卑贱贱地死，漫漫长长地死，让他在死前尽量保持清醒和安静，这样他就能受到死亡的恐惧了。而这土炮正是达成这一目地的最佳工，论其组成：其实土炮就是猎人捕兽用的暗弩再稍加改造所制成的。寻常的暗弩倘要发其箭，只能待行人或走兽靠近时靠踩塌到事先布好的机关之上才行。而土炮在此之外又增加了一活机关：即用一两儿麻绳吊着一块儿重坠…”

搭双层的；若讲得晚就给你搭单层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楔形木块儿？”我惊。

四爷笑：“关东的胡普遍比中原的土匪骨要，他们更面，所以你若对他用刑，或者辱骂其门宗卑微，这些人虎劲一上来甚至可以豁命和你死磕。所以你要抓住弱，尽量扬长避短才能又快又好地达到目的”

我听罢忙问：“四爷，您倒说说，怎个扬长避短法？”

“小的怎敢骗您，小的怎敢骗您…”酒鬼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同一话，磕就如扦碎米一般，我一见既知他已被吓破了胆，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四爷。四爷也不答话，猛然一回绕到酒鬼后，探左手将他的肩膀定，伸右手扳住他的脑袋就是一转。只听得酒鬼脖颈发‘咔吧’一响，便再也没了声息活动。四爷转向我这边说：“知焉，事儿办完了，你快来吧”

四爷听罢说：“我此次山乃是取东西来，倘若你说的是真话，一两个时辰之后我便能来救你；倘若老栽到里，你这条小命儿也就丢了”

四爷一见我一脸茫然便将话题一转说：“既然你听不懂这原理，我就直接拿刚才的酒鬼为例和你简单讲讲用法罢：倘若我真想用土炮他问话，我须先把酒鬼扒光了，把嘴堵住，再一个坑里，让他只半个脯和一个颅来，此时他便是想憋又憋不死，想喊亦喊不什么。接着我再取几条树枝，用刀将之削一个简单的兽弩和两只楔形的木块儿来…”

我听罢觉得纳闷，便问：“既然打骂都不能用，那酒鬼刚才为何要吓得那副熊样？还有您刚才叫我去搬什么木又是所谓何意？”

“哦…”我听罢终于领会了其中的原理，不禁暗暗赞叹这土炮的巧妙，敢情这简单的几树枝外加一条麻绳就能将人心中隐藏的恐惧发掘来，再让恐惧指挥着酒鬼像只傀儡似地任人摆。看来还是四爷这招的确是足够老辣。

“对！之所以要用到这对楔形木块，其原因就是楔形之间能够互相咬合，在麻绳和重的拖拽之下，两个木楔之间既能保证不上脱离，又能最终被麻绳上大的拉力拖拽得相互分开。土炮的骇人也正在此，酒鬼会地瞅着两只木楔被重拖拽得一一分离：每分离一，他都会离死亡更近一，这力量是天然的，不可抗拒的，甚至是无法咒骂的，所以酒鬼只能我的要求讲真话，企盼咱们赶山办完事情回来救他，倘若咱们回来晚了，弩箭的机关一发作他也就一命呜呼了”

“那究竟什么是土炮？为何你一提这个东西，酒鬼就被吓得像是丢了魂魄似地？”我又继续发问。

四爷回：“这是关东响之间的一句黑话，解释起来也颇要费些时间。这样吧，我先把这死狗扔下山涧之后咱爷俩再边走边说”

四爷笑：“咱们此番这么急，哪有什么时间单给这喽啰造土炮？当时我只是吓吓他，他说真话，如今这真话已讲，我当然不能留着他了”

我再次回到四爷跟前，只见卧在他怀里的酒鬼面铁青，鼻之中都渗许多稠血来，显然已经断气了。一见此景我忍不住发问：“四爷，不是说给他坐什么土炮？怎么直接就给勒死了？”

“我说，我上说…旁山上去的路一共有四条，其中只有一条隐蔽的是没有埋伏的，其余三条明晃晃的小径全都有机关陷阱”

“第二条小径的往南数七八丈的地方有一棵树斑驳的白杨，白杨旁边的土丘上有一块儿极不显的草，把它打开便是一个山的，至于大寨主建它的原因，当然是想把它当作最后的路”

“诶！”我答应一声，便和四爷一齐将酒鬼的尸扔半里开外的一条涧里。在回程的路上，四爷低声同我说：“人说三百六十行，行行状元，关东的响较之中原的土匪而言也有一更为成熟的办事方法。刚才我说的土炮，乃是胡之间互相供最狠毒的方法，它一不用打，二不用骂，三不用施以极刑”

“那隐蔽的究竟是在哪儿？崔二为何要开这条路下来？”四爷又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