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方礼vs周衡（二）

番外？方礼vs周衡（一）

【大家一直都不太知dao又xi五石散又糊涂又刚愎自用又喜欢小白花的老皇帝还有这么一个很有男主相的名字吧？俺好像在文中有提过来着】

夜已shen，仲秋的草笼中有蝉鸣风拂之声，白缟素绢高挂于堂前，有风将至，拖得老chang的素绢向上高扬，覆在幽光照人的油pi灯笼之上，似是在瞬间又像是隔了良久，堂内更暗了。

谁又能想到白日人声鼎沸，哭嚎悲戚像chao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响彻天际的灵堂，到了夜里却只有三两个手拿拂尘，打着瞌睡的小gong人？

你最喜欢的chang子呢？

你最怜惜的昌贵妃呢？

你最信重的首阁呢？

哦…她都快忘了。

皇chang子豫王没这个资格来守灵，而有这个资格守灵的皇六子端王如今人贵事忙，白日尽了孝心，夜里总要好生休养之后，才有jing1力打理这社稷江山——你千般万般不愿意jiao予他的山河大地。

昌贵妃王氏疯了，蓬tou垢面，闵寄柔出面，豫王府将其秘密接到gong外，gong中之人只知dao先帝生前张扬跋扈的昌贵妃王氏如今已经自尽暴毙，哦，不对，已经不是昌贵妃王氏了，是罪妃庶人王氏，阿妩说她已经被豫王连夜送到辽东边境的庄子上，奉得只会逢人便嚷“我的儿子要当皇帝了…我要去慈和gong住了…”——这样一个疯女人又怎么能闯进先皇灵堂这样端肃严明的地方呢？

陈大人，哦，不对。陈罪人。也没有办法进来了呢。他的血rou如今怕是已经rong入进了骊山的土灰大地之中，他的子嗣被他一箭she1杀在城墙之上。

或许陈显的亡灵会来吧。

来瞧一瞧，他那糊涂的、对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的帝王。

他能料到最后是她哭得泣不成声地守在灵堂，守在他的棺木旁，在这沁骨的寒冷与心伤中，陪他走完最后这一段可得见天日的时光吗？

小gong人没经过生死，自然无所畏惧，靠在门框前耷拉着眼睡得不省人事。

方礼的脚步声很轻。还没有这夜中“呼呼”chui过的风响亮。

蒋明英弯腰拍拍睡得正酣小gong人的脸“怎么值的夜，还能睡着了，皇后娘娘过来守灵了…”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吞咽在houtou的低yin。

大奠礼繁冗复杂，小gong人已经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蒋明英的拍打并未让她清醒。

蒋明英又想去唤，方礼摆了摆手“别叫醒她了，让她睡吧。里tou的人睡着了。外tou的人又怎么能清醒呢”

老皇帝过世之后，方皇后常常说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蒋明英心tou叹了口气。终是收了手。

蝉鸣愈发缠绵，有轻微低弱的声音，将这夜显得更静。

好静，静得像荒岭之中的坟场，好像极为寻常的“咚咚”一声就能惊起无辜的夜行人。

方礼僵ying地勾起chun角，似有嘲讽之意。

她在胡扯luan想些什么啊…这本来就是坟场啊，金丝楠木的棺材里躺着她的丈夫，她的丈夫面色铁青，两腮鼓鼓的，是因为口中han了一颗硕大无比、品质jing1良的夜明珠——这是他一早便为自己千方百计寻到的定棺珠，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xi食五石散xi了这么多年，脑子早就糊涂成一团浆糊了，搅都搅不动，这些年唯一清醒的只有让人建皇陵、修缮地gong、找棺材木、定陪葬这码子事儿。

“阿礼，你我百年之后，还得葬在一块儿，我的玉枕上雕九龙，你的上tou雕瞿凤…不对，你喜欢梅花儿，我帮你在玉枕旁边儿雕一朵小巧jing1致的五ban梅，再把你一向喜欢的那只小玉壶放在你我玉枕的正中间，别人瞧也瞧不见，就只咱们两知dao，你说可好？”

少年郎的声音清冽动人，像从远远山那tou传过来的，带着旧日岁月空dong而闷人的风与chaoshi且酸臭的气息。

“嗡嗡嗡——”

方礼扶在棺木之上，狠狠地摇了摇tou。

旧时光…

呵，旧时光，不就是拿来遗忘的吗？

为什么她却总愿意陷在这透着腐朽陈暮的旧时光里，永远也不要出来？

方礼无不悲哀地想，大概她也是ruan弱的，就像她那懦弱jiao气的幼妹。

“皇后…皇后…”

蒋明英在旁轻声唤dao，无不担心地瞅着方皇后眼前的乌青，皇后已经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每夜皆从梦靥中惊醒，在睡榻之上辗转反侧，终于难眠。

人都死了，皇后又何必执意要来看看呢？

“皇后娘娘…您去再上三炷香，咱们就回去了吧…皇后…皇后。”

方礼终究回过神来，眼神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