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衡笑了：“有这味儿便对了。这原是南方的市井小茶，我有时候嫌清茶寡淡就会来上一杯。喝着倒比功夫茶有意思。”

-----我原本就不打算麻烦的。这个郡主总是冷着一张脸，倒好像天底下的人都差她二百两银，书衡却没心思去哄她---我又不是你妈。实际上书衡很奇怪这个于自己本无接，难得有次接也相当不愉快的郡主为何回来自己府上。

书衡也笑了“理解错了也不奇怪。苏大胡惯玩这文字游戏。他就是说茶团茶饼圆圆的，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第二泉就是惠泉。说个故事给你听，就说这喝茶吧。某年某月某日，司问苏轼，茶白墨黑，茶轻墨重，茶新墨陈，两者截然相反，苏公何以同时此两也？你猜他怎么说？”

刘妍笑：“县主说

“爹爹那茶壶是陛下听他夸了一句就随手赐的，御用贡品，一般人家哪里会有。”书衡摸着下：“那时候的人们大约也喝香片，团茶，碧螺龙井老君眉也都有了。携来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嘛。”

她刚赏了一杯趣茶与书御，便有小丫来报，贵客来了。拆开帖一看，却是刘妍，还有和郡主。

“恩，原本就不是为着讲理，不过文人幽默玩笑罢了。”

“-----果然文字游戏。”

窗外影错落，梁上鹦鹉学，弟两人相对而坐，两张略有相似却一样可人的面庞挨得极近。旁边大理石海棠式刻福刻寿大条案上，放着一只青云山纹金错丝敞瓶，瓶中双鲜开的恰恰，为了不引来小虫，屋角地上却又放着两只吊柄勾练圆肚云鸟纹鹤立香炉，清雅古朴的香气袅袅而散。

换上藕荷绣蝴蝶戏家常小袄，系上雪青洒金小叶锁边裙，上挽个弯月髻，略两白玉金绞丝嵌碧玺钗，两只银丝长吊珠坠悬在耳边。书衡整理妥当，便满面风的沏茶让客。

了这亲狎。书衡是个情外放的人，从来都不吝啬于表达。所以对比不肯让自己埋没于内宅，总是忙得见不着人的袁夫人和过于冷不好靠近的父亲，书御很快喜了这个，总是跟她腻在一起。经常一大早就跑过来，读写也好，玩乐也罢，都留在清风小院。书衡作为年长多岁的，自然而然的把陪伴幼弟当成了义务，毫无不耐，顺便改掉了自己睡懒觉的病。

刘妍似乎完全没有受这个堂的影响，依旧是温和的微笑：“这茶的味好别致，倒有黑芝麻和桃仁的味。”

御哥儿恍然而笑：“原来是这样啊，他写的是喝茶，我早先听说还以为他写得是月亮倒映在泉里呢。”

书衡摸摸他腮帮笑：“非也非也，以后了那与皇亲打是少不了的。不给面不行。这两个人我还应付的来。麻烦的是换衣服。”

“看这人，髻，宽领中袖褙，这是古宋现存的砖刻茶艺画，我这个是拓本。线条奇怪才正常，因为它原本就不是画纹，是刻纹。这雕刻描述的是烹茶待客的场景。瞧，这女是在拭茶。”

刘妍的笑容依旧温和而端庄，她亲手提了一个扎着缎的桂枝竹篮，见到书衡便双手捧了过去：“听说县主近几日欠安，我特意了些定心糕过来，县主尝尝，这可比不比得上贵府的手艺。”

书御看看画像，又看看手里的杯：“那个时候的人们喝什么茶？也喝茉莉香片吗？她那茶壶也跟我们的不一样，父亲那只紫砂长壶很致，摸起来如般细腻。”

御哥儿有些诧异：“司写《通鉴》的那个吗？他也会说这么不通的话，五五味五音存在于世分属万类，之不通与人心之成悦是本无系，表面上看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但其实是两码事嘛。苏瞻如何回答呢？”

这小果然机灵。人的辨识能力是很重要的东西，若被别人的思路引着走，陷他人的步骤，落逻辑怪圈就非常可怕了。书衡笑：“苏公回答因为两者都有香啊，墨香茶香皆是香如何不能兼？”

“真麻烦。”书衡嘟了嘟嘴。书御便：“不喜，那不见便是，反正还在告病呢。”

刘妍抿了一，品味一番，还未答言，和郡主便先开了：“这泡的是什么东西？不好意思，我只喝碧螺的。县主不用麻烦了。”

书衡才刚用过心，不愿吃糕，只笑嘻嘻的接过篮，命桔收了下去：“有这份好意在，我心里如何不定？”对方把礼数到十足，书衡自然也给面，糖捧茶盘过来，她亲手捧了只五彩泥金小盖钟递过去：“尝尝这茶，看喝不喝的惯？”

这原本可以画成一副很的仕女图。前提是袁书衡没有把自己的发束到扎个尾，箍个发圈，搞得自己像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