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棋又：“岳父，我今日跟着你来，便是想告诉你。雪艳虽能预知前事，却不表明他比其他人都厉害。还有就是，太、凌郡王都是不好相与的，宁可避开他们，千万别去招惹。理郡王不邪，找了人说《民生十要》难等大雅之堂，又说了些什么小人才言之以利的话，理郡王虽没事，但他母妃可苦了，已经去佛堂捡了三日佛豆了。”

雪艳嘴角微微搐，坦诚：“王爷，学生上辈只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一世…虽堕落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却也不曾如何见识民间疾苦。那十要里耕、织布、编筐等等无一不包括，学生见也不曾见过，能知个什么忌讳？”

雪艳一，明白温延棋的心思是叫靖亲王个不争的王爷，不敢话，便将那折又看了一遍。

雪艳心内概万千，又见女儿小海被送来，搂着女儿，重新研墨铺纸，待要像傅惊鸿一般些务实的文章，又没个章法，白费了许多张纸，终于一番犹豫，写下了一句“北阙南天，是非功过谁记；画楼亭台，恩怨情仇我知。”先还下笔犹豫，少顷，便将上一世的恩怨情仇、是非功过用细腻哀艳的笔法徐徐写，写到动情之便落泪，写到愤慨之，便怒容满面，待写了四五篇纸，忽地醒悟，暗自己不思取，写这些、靡文章作甚？待要撕去，又不舍，待丢在一旁，又不忍只有这几篇，于是心内矛盾犹豫，便又陆陆续续地在女儿捣中将他心内的故事写完。

温延棋好生劝：“岳父要什么？与其想法，不如慢慢看戏。总之，你的功劳也不小，怕个什么？”

靖亲王连声说是，不肯在雪艳这陋室里多待，便甩袖去了。

温延棋愕然：“若果真是我也手治死你的事，为何又向我一拜？

温延棋话不多说，又叮嘱雪艳不可怂恿靖亲王办错事，便也去了。

“…是。”雪艳低。

靖亲王兀自，心雪艳这比喻妥当，凌郡王果然是留了一手，偏太蠢顿，还当凌郡王对他推心置腹——若是指一番，叫太茅顿开，那太定会对凌郡王…

“岳父不可，何必去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凌郡王年前朝堂上便神萎靡，皇上虽不似疼太那般疼凌郡王，却也叫人问了几次。那时凌郡王就在倒腾《民生十要》，他将这个送给太，定是跟皇上说过的。不然凌郡王肯叫皇上疑心他结党营私、结新任太？定是皇上也觉该叫太立威，才应准的。可见这事凌郡王是办的滴不漏。凌郡王虽隔三差五被皇上骂一通，细说起来，却也是皇上信赖的儿中数一数二的。如今岳父这早先有私心的儿去挑唆皇上的儿跟信赖的儿，皇上能绕得过你？”温延棋私心里是看重凌郡王的，凌郡王比太沉得住气，且他并不执拗，野心虽有，却不大，行事又稳妥，步步为营，比太、靖亲王几个厉害多了。

雪艳忙：“王爷，郡的意思是，凌郡王宁肯将大鱼送给太，却不肯将渔翁来。”又对温延棋：“雪艳已经看破报应不，既然是雪艳赔罪，那自当是雪艳曾过对郡不恭之事。”

“这是…”靖亲王蹙眉。

雪艳躬答是，被靖亲王关这么久，他也日日思量着上辈的事，唯恐哪一步错了，半丝自己的意思也不敢写去。如今竟然有温延棋劝他“推陈新”不禁慨万千，竟有些激温延棋。

温延棋见他岳父竟然连这个也不通，不禁好气又好笑：“自然是等太的风过了，待太无力拿傅惊鸿的时候。”

温延棋待靖亲王去，便郑重地看向雪艳：“岳父的你也看明白了，日后若是他什么来，我必定怪在你上。”

雪艳忙起向温延棋一拜“实不相瞒，学生上辈很是为难了郡两次。如今想来…学生之所以死，也有两分是因得罪郡。”此时再不敢自持是什么再生之人，暗靖亲王何其有幸，今生能得了这么个女婿。

靖亲王咕哝着嘴，因温延棋对他言辞恳切，也不好发作，又问雪艳：“你可写得《民生十忌》？本王号都准备好了，就差你的折了。”

靖亲王额角青动，颓然坐下“竟是没法了？”

“正是，要是将妇有不能动针线写上去，可不叫人笑话？”温延棋接着。

温延棋：“你无论如何都是学士，该拾起些大学士的风骨。与其绞尽脑回想他人的功劳，不如自己去好生琢磨一下推陈新。与其计较前生之事，不如放将来。你也有个女儿，当知你女儿将来是生是死，过得如何，全赖你为她筹谋。”

靖亲王先拧眉，心内依旧不解，待看雪艳豁然开朗模样，不肯叫他们二人看他尚未想通其中关节，便要拿了话将这事岔开。

？”

靖亲王睁大睛，羞恼地一拳打在书案上，将笔洗里的溅来不少，就好似明知一个人偷耍，众人却将他当实诚人，他这知情人又被捂住嘴，没法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