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将军忽然望到了尸中一个弱小的影动了起来，是一个孩，原本被母亲抱着，母亲死的时候尸压住了他，也帮他挡过了这一场屠杀。现在他吃力地从母亲的下爬了来，望着一地的死尸，茫然地哭了起来，摇着母亲的尸唤着母亲的名字。

“你们…！这…这还是我善良仁厚的百姓么？你们…你们…！”

“这…天王有令：‘汉人斩一胡人首级送凤门者，文官位三等，武职悉拜东门’，我等正是听命行事啊！不知李将军，这…？”

你们这是什么！”

那小将闻言已猜八九“将军可是为了父王他的‘杀胡令’，这…我已经劝过，可父王他仇心太重，本劝不动啊！将军您若是为了此事，听侄儿一句劝，还是莫要白白伤神了。”

战将一顿，却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冷“将军说的是，他现在确实只是个孩。但十年之后，他也许就是残杀我汉人的一员！斩草除，对胡人仁慈就是在害我汉人！”

战将已觉到了这杀气，脚步却

军卒扶着将军刚行不远，前方几人拥着一银甲小将迎了过来。“参迎李将军！”

未等军卒说完，一声惨叫传来。一个农夫早已捺不住，一锄向其中一个胡人的脑袋剁去。众人一见，如疯了一般，有些上前抢夺那颗胡人脑袋，有些则冲向余下的那些胡人…

将军望着前疯了一般的百姓，脑中一白，一个不稳险些向后倒去，军卒赶一把扶住。

将军却不听劝，只是问：“天王他现在何？”

将军一回，箭的却正是那位战将。他已经下，向将军行了过来。

“这…这是！”“这都是胡羯族人的尸，在地底下还有被坑埋的，上面的是这些天捕到的。有些是被赶到这再斩杀的，有些是被杀后运到这的。太多，埋不过来…”

那些百姓却顾不得前的将军，抱着血模糊的人，如抱着宝贝似的，还要防着别人的抢夺，蜂拥着向凤门跑去，想来是去找天王邀功去了。

将军长叹一声“天王他…！”

“将军有伤在，来这甚？”

“天王现在何？”

将军望着前那几个已经被剁去脑袋，手脚却因为神经的痉挛，依然在搐着的尸。血了一地，和泥土混在了一起，愈加显得的腥红。

小将面难，最后还是轻叹一声“将军执意要劝的话，随小侄来便是。”说完便在前引起路来。

“原来是智儿，快快请起！”将军赶扶

“汉族就非得要和别族拼个你死我活的么？汉族是人，其他族就不是了么！”师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天王亲自率队，正在城中搜杀胡羯族人。”

都是人…这…都是人啊！

将军闻言一惊，转向军卒问“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几人行了约半盏茶工夫，行至城郊的一荒地，将军又再一次地惊呆了，那荒地上堆满了尸，堆叠成山。一群野狼正在那啃咬着，见了人来竟也不怕。一阵风来，带着厚的血腥味…

将军闻言，脑中又是一白“速带我去见天王！”将军吃力地说。

军卒长叹一声，了“现如今赵人百里内悉城，胡羯去者填门，邺城凤门前，已经堆积了数万胡羯人的脑袋。天王又下令，捕杀胡人有功者，皆加官爵。城中人现如今疯了一般。”

“将军苦战归来，当好生歇息才是，怎么…？”

孩死前还抓着母亲的衣袖，瞳孔里是无尽的恐惧…

“到了那时候我会再与他对决，但他现在不过是个孩！”说着将军已经摸向腰间的佩剑，一凌人的杀气骇然升起。

将军望着，不禁想起了第一看见师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将军径直向着那孩走去，未待他走近，只闻风声一，一支冷箭已经准无比地穿了孩的咙。将军已经虚弱已极，本来不及手，只能看着孩中箭倒地。

这…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杀尽天下胡人，天王所说的杀尽天下胡人就是这么杀的吗？这些不过是普通的黎民百姓，他们每天只为了果腹而劳作，王室的杀戮争夺与他们何？自己汉人的百姓呢？杀这些胡人如同打猎一般，这还是人吗？

“天王…他，他只是个孩！”将军中第一次闪了愤怒，指着那孩向战将吼。

异族…什么是异族？不都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