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坏血

这一天下午，雨稍稍小了一点，天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放晴的征兆。周文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伸了一个懒腰，不小心碰了赵诗芬一下，她“哎哟”一声，jinjin抱住胳膊，脸上liulou出痛苦的神情，呜呜哭泣着，连眼泪都liu了出来。周文觉得有些奇怪，赵诗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大家被吵醒了，一daodao责备的目光纷纷she1来，周文实在招架不住，他尴尬地dao歉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有事吧？”

赵诗芬jin皱着眉tou，小心翼翼地卷起衣袖，只见雪白的胳膊上有一大块shen紫色的淤血，显得格外chu2目惊心。周文顿时吓了一tiao，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讪讪地问：“这是我刚才碰出来的吗？”赵诗芬勉强笑了一下，强忍着痛说：“不关你的事。最近我的pi肤特别脆弱，稍微碰一下就是一大片淤血，好久都不褪，也不知dao是什么原因。”

史思红听了忍不住插嘴说：“我也是这样的，shen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要命！”周文皱起眉tou思索了良久，问她们：“你们是不是全shen没力，牙龈出血？”赵诗芬怔了一下，说：“你怎么知dao的？这到底是什么病？会不会死的？”她有些害怕起来，jin张地盯着周文。他们的对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xi引过来了，纪芸和dai淑珍尤为留心，她们也有相似的症状，急着想知dao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文回想着以前看过的杂书，说：“好像是坏血病，是缺乏维生素C造成的，多吃些橙子、柠檬之类的水果就没事了，只是…”赵诗芬她们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四周围尽是望不到边际的洪水，去哪里找橙子和柠檬？周文又提醒说：“你们要留心，千万别弄破了pi肤，缺少维生素C，伤口会一直liu血，很难愈合的。”这句话加重了她们的心理负担，一时间连饥饿都抛在了脑后。

赵诗芬幽幽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任天由命吧，先是鼠疫，再是洪水，死了这么多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幸运了！…周文，你说这些是天灾还是人祸？”周文心tou突地一tiao，hanhan糊糊说：“天灾人祸，大概都有吧。”赵诗芬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追问他：“这场灾难会不会是妖怪在暗中cao2纵？你告诉我呀！”周文一阵tou疼，不知dao在众目睽睽之下怎样回答她。

霍黎黎哑然失笑说：“这个世界上哪会有什么妖怪！你是不是饿昏tou了，把传说迷信里的东西当成现实了？”赵诗芬摇摇tou，坚定地说：“我没有糊涂，我亲眼看见过！”她努力回忆着银杏树妖那些恶心的chu2手“周文，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怪？”

周文看看赵诗芬，又看看霍黎黎，打着哈哈说：“大概有吧，现在说这个干什么？还是多想想怎样才能填饱肚子吧！”这一句话ma上提醒了大家，每个人不由自主地捂住肚子，拼命咽着口水。

赵诗芬不满地瞪着周文，这目光让周文想起了4号楼女生宿舍的那个看门老太，他只能投降，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小姐，这是什么时候了！境况这么糟糕，你还要添luan！”赵诗芬用同样低的声音bi1问：“那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有妖怪在暗中作luan？”周文朝四周围瞟了几眼，趁没人注意，迅速地点了点tou。

赵诗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感到凄凉和愤怒。

冷眼旁观，刘子枫对周文的疑心越来越大了，赵诗芬的话给了他一个提示，妖怪，对了，周文会不会是一个披着人pi的妖怪？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可怕！世上真的有妖怪吗？同样起疑心的还有霍黎黎，为什么周文能捉到那只万年乌gui？他给自己吃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饿得有气无力，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就在霍黎黎忍不住要bi1问周文的时候，运沙船好像突然陷进了一dao暗liu中，陀螺一样团团luan转。大家在尖叫声中shen不由己地gun来gun去，一会儿挤成一堆，一会儿重重撞在柴油机的外壳上。周文和刘子枫努力稳住shenti，摇摇晃晃冲出驾驶室，只见半空中乌云gungun，透不过一丝光线，那么低，似乎伸手就能够到。水面上波涛汹涌，一条条黑影时隐时现，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