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司昭会意的。

难是因为怕死？姜维冷汗淋漓，心悸不已。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不像想象那么无所畏惧，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姜维站了起来，一阵阵的不安，恨不得一撞向路边的石，了此残生。

司懿眨眨睛，嘴角带笑：“陈泰、裴徽投降，还能说得过去，夏侯霸投降，你觉得可能吗？”

司昭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禁不住泪如雨下。受伤以后一直压在他心里的那块石，突然之间被掀开了。他就像被压在石里的小草，一下见到了灿烂的光，再也不用在石的影下苦苦挣扎。

姜维倒一冷气。司懿不是在晋么，他怎么赶到函谷来了，而且堵住了他的退路。他就不怕驻扎在潼关的吴截他的后路？

姜维忽然暴怒，我的首级是那么好拿的吗？要拿可以，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他长刀，厉啸一声：“准备迎战，击破司懿！”

听到蜀汉军的战鼓声，司懿冷笑一声：“连弩车、霹雳车上前阻击，建立防守阵地，以守代攻，我要把姜维困死在这函谷之中。”

“什么事？”姜维厉声喝。

“你留在晋王，写封信和陈泰叙叙旧，姜维的事，给我吧。”司懿拍拍司昭的肩膀，朗声笑：“记住，晋城不能被人攻破。”

司懿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朗。他拍拍司昭的肩膀：“上，你终于超过元了。翁失，焉知非福。你，就是一个摆在前的例啊。看看，断了两条，并不等于你就是废人。相反，你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思考，你也许无法再自如行走，可是你的心却是自由的，你不能比别人站得更，跑得更快，却可以比别人看得更，看得更远。上，你现在是一个足以和天下英雄抗衡的智者啊。”

。

传令兵登上了辎重车，拼命的挥动着令旗，向战鼓声传来的后方询问消息，片刻之后，他从辎重车上了下来，一，摔倒在地。他顾不得叫喊，连带爬的冲到姜维面前，哭喊：“将军，司懿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天…也许不是曹家的血脉。”司昭看着司懿，神中有藏不住的惊恐。虽然屋里没有外人，他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也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夏侯霸决定轻易的放弃兖州，引狼室。”

这个念一浮现在脑海里，姜维就觉得很羞耻。我一直以继承丞相的遗命为己任，一直以匡扶汉室为目标，怎么能满足于一个草王，那将长安的天于何？我一直因为魏霸有不臣之心而想除掉他，自己怎么也变成了他？

他总觉得，这一段函谷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到了东首的新安，能不能看到光都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他一直在犹豫，就算郭修成功的刺杀了魏霸，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天下也许会有变数，对他来说，机会却微乎其微。

轰隆隆的战鼓声在谷中响起，正在前的蜀汉军停下了脚步，一分调转方向，向司懿率领的魏军杀去。

与其如此，不如不去洛，直接回凉州算了。以自己在凉州的威望，以自己和羌人的情，像宋建那样割据一方，一个草王，其实也蛮不错的。

。

…

姜维走得很慢，离开潼关已经将近一个月，他还没有走到函谷关。

要么司懿知我无路可去，无援可待，要么就是司懿已经投降了魏霸，现在要用我的首级来见面礼。

就在这里，战鼓声突然炸响，如同汹涌的洪，在狭窄的谷里横冲直撞，呼啸而过，将所有人卷其中。三万大军，延绵数十里，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战鼓声惊得了，宛如一条蟒，突然遭到了袭击，不自觉的扭动着。

因为他本不想去洛，离洛越近，他越危险。天知洛是不是一个坑，天知陆逊等人围着洛不攻，是不是在等他彀。

他看着司懿鬓边的白发，泣不成声。他知，父亲的这些白发有一半是因为兄长的战殁，有一半却是因为他的自我禁闭。

“天又怎么了？”

如果我这么，就算能富贵一生，寿终正寢，百年之后，又怎么面对丞相的英灵？

司昭又叹了一气：“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此。我想来想去，觉得问题还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