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炼的狂叫声依然震耳聋，他并非财如命的人，但只要是思维正常的地球人，都很容易为黄金而发狂。

他的右手连续打捞了三次，把酒瓶推到了地上，发“当啷”一声响，把自己的酒意也惊醒了大半，急忙弯腰去捡：“我说的是戈兰斯基的世来历和成名过程，现在搜集到的资料证明——”

我不敢轻举妄动，狙击手的瞄十字丝此刻肯定是在沿着窗台左右扫描，假如我伸手去取话筒，将会把半只手臂暴在对方的击半径里。所以，直到电话响过第二，第三刚刚开始时，我才猛了一气，腾跃过书桌，躲另一边的墙角，顺手把话筒捞在手里。

我无法动弹，只能睁睁看着血泉由急专为涓，鲜血在何东雷脚前形成一幅诡异的象派图画，红艳艳的，得人无法直视。

“喂喂，这边的发电系统有些故障，通话信号不好。沈南，你在听吗？”杨炼的情绪极不稳定，边说边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如同一个酩酊大醉的人在撒酒疯。

两颗弹贴着我的肩掠过，再从地上弹起来，穿书房的门，一直跌走廊里。我能察知对方藏的确切位置，但却无能为力，只可以暂时忍耐。

被何东雷的话勾起了很多关于唐枪的回忆，令我有些分神，对他的话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有没有其它发现？我是说除了黄金和珠宝之外？”我尽量压低声音，耳朵里搜索着胶底军靴踩过小院方砖地面的轻微动静。

“大厅四周和地面上同样结满冰，但冰后面的墙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金砖砌成，而且到嵌满了以金刚石为主要材料的藏教图画。我面前的监视图像里，到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数都数不过来，刚刚几个队员只看了一就激动得了过去。沈南，这是一个神奇之极的珍宝世界，比起盗墓贼唐枪和冷七来，他们去过的地方又脏又黑、又穷又臭，而我们今天看到的，绝对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哈哈哈哈，是天堂…天堂…”

“接替我执行后续任务的是戈兰斯基，被欧人称之为‘冰岛降手’的超级英雄，但我却发现，他的经历之中有一个极大的破绽。这一，老杜应该比较清楚，那就是他的血统问题。沈南，你是医生，自然对‘遗传基因’有所了解。一对阿拉伯父母不会生下一个欧洲血统的孩，同样，一个冰岛婴儿，也不会拥有…”他有些醉了，酒瓶明明就在手边，却怎么捞也抓不到。

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震碎了窗外的黑暗。那时，东方渐白，晨光爬上窗台，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既然是“未知”就是除他之外，无人可以解释，也就随着他的消失永远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无论如何，唐枪、冷七这一对盗墓界天才的消失，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何东雷没有回应，双手撑在地上，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我无法揣想那里是什么样的情景，总之是金玉满堂、奂就是了，怪不得杨炼会发疯一样大笑。

“你醉了，你醉了！”我摇晃着起，绕过桌去看他，恰好看见他的额角上现了一个生米大小的圆孔，鲜血正如泉一般急上来。残存的酒意随即汤泼雪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急促翻，躲窗下的墙角里，仰向上看去。窗右上角的玻璃上也现了一个圆孔，那是速穿甲弹经过时留下的痕迹，栖于对面楼的一定是名狙击手，仅仅一颗弹便攫走了何东雷的生命。

“喂，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睡死了吗？现在，曲那已经了冰，最终度为二百零五米，下面是一个横向的冰——不，不是，而是一个无比广阔的大厅，一个存在于冰山内的世界。曲那在拍照，我的大队人也会尽快下去跟他会合，沈南，祝福我们吧，你猜猜看，那大厅里有什么？是黄金、黄金、黄金…”

一瞬间，书房的玻璃窗发“叮”的一声，仿佛有只甲虫突然撞上来一样。

“暂时没有，曲那正在拍照片，等电力恢复正常，就会传给你看。沈南，我们在三千八百米海

我当然在听，但这些并非我关心的重，再多珠宝都抵不过一句关于方星的消息。

“冰岛降手是欧洲人的洲际英雄，这一早就被媒捧上天去了，你到底要怎样？”我不喜戈兰斯基，但却无法阻止欧洲各国的民众对他的拥，就像一个港岛的三脱衣舞女星在好莱坞一路飙升蹿红一般。民众的喜好趣向是无法掌控的，就像大海里的，用无常形。

“恭喜恭喜，其它的呢？可有发现？”我随答应着，蜷缩起来，务求全避狙击手的瞄准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