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曹暮又叫了一声“你从来都是这个脾气，一上劲就什么都不顾了…或许…就是因为你这个脾气，才当得起我称你一声‘老大’。因为，我始终不能到这样…始终都不能。”

“至少我知，我不能。”一边说着，曹暮一边向后退了一步，一反手，从袖中倒一把折扇，随意挥舞几下，又把折扇抵在自己的。

天外天，迷雾离合，罡风正。

“是！我疯了！”不等曹暮接着往下说什么，华文昌仰天长啸起来“曹，看着王信、小冉，还有你…一个个的死不瞑目！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疯了！我重来这一回，就是要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发生！就是要照咱们兄弟想的那样去，活一个真情！”

“今日，我与你割袍断义，划地绝！把周谨的魂魄留下，你走！再见面时，我们就不再是兄弟！”

一声“华文昌”，曹暮形一转，绕到华文昌的背后，把折扇向下一挥，儒衫的下摆应声而断！

曹暮继续说了下去“可是这一次，你没有。你没有退路。你把我到这个地步，想过怎么收场没有？没有。这个局太大了，大到了整个天下都在局中，连你也在…你却还想着在局中再设个局来专门给我？你能到吗？”

“曹暮，周谨的魂魄就在这里，你来抢便是。华某倒要看看，雷州一别之后，你在那个矮胖那儿都学到了儿什么！”

“靠！你…就是为了这个？”曹暮在空中一，刚才的沉静全不见了，指着华文昌大骂起来“你脑了！我说什么你都听？那你还不如现在就去找块豆腐一撞死！”

“曹暮！”华文昌接着大吼“把你那时的遗言放下不，我在这儿当面问你！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和我决一胜负？你就从来没想过当这个老大？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去追求小冉？你别给我假惺惺地说什么顾全大局！别给我假惺惺地说什么你就是个狗军师！与其让你心里觉得你牺牲了，奉献了，然后自个儿在一边儿悄悄地委屈，你还不如直接上来把我打趴下！告诉你，你越是想要躲起来，我就越是恶心！”

“你当我不会？”曹暮上前两步，用折扇抵住了华文昌的咙。

“所以，你我。只有你才会这样我。因为…你拿我当兄弟，我们是兄弟。”曹暮忽然耸耸肩，语调轻松起来“不过，如果要我来订个计划，我不会得像你这么笨。因为，你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主意之前，一定要先想好退路。”

仿佛就在这一刻，罡风止息，迷雾凝固，天外天的一切都在瞬间，定格。

狂笑中，华文昌缓缓转过来，面对曹暮。

“…老大，”良久，曹暮突然开，却又叫回了以前的称谓，只是脸铁青，目光沉毅。

一斗…你说，那一定会很有趣。”

“割袍断义…划地绝…”华文昌轻轻念着这八个字，伸手向怀中摸去，掏了一个极小的瓷瓶，捧在手中。

曹暮沉默了。

“…知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不等华文昌把话说完，曹暮猛地大吼来，却将手中的折扇向前一递，直取华文昌的咽！

定格。

“这里面装着周谨的魂魄，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能与你再见，我从未让它离…”说着，华文昌忽地狂笑起来“天下虽大，却没有我一个容之所，我也只能把所有的家当都带在上！”

华文昌神一敛，把手掌平摊，瓷瓶端端正正放在掌心，淡然：

“你…你别给我说你不是，你从来没有，你能瞒得过我？我…我是你的老大！你那儿…你…你…”说到最后，华文昌已经激动得浑发抖，话不成句。

“曹，你到底是狗军师，刚划地绝就不肯在我手上吃亏了？连割袍断义你都要加个条件来？嗯？”

曹暮的中隐隐有泪光动，华文昌的也是微微一震！

“疯了！你彻底疯了！”

“嗯？”华文昌很有些好笑地看着一下变得气急败坏的曹暮，说“这可不能怪我…再说，对你的这个提议，我也很兴趣。”

“你的心还很。”不知过了多久，天也由暗转明，华文昌忽然开一叹“曹暮，你本来就知…”

“所以，我不会去设这个局。你还是错了。华文昌…”

黑衣的华文昌，白衣的曹暮，这一对曾经情逾手足的义兄弟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沉默着，腾起冲天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