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昌…还是死了?”王怜怜口中只重复着这样一声问话,慢慢地走了过来。
众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黑袍者默然。
“我说那个…王怜怜…”李亚峰很是为难地挠头,眼见王怜怜就要走到黑袍者跟前,硬着头皮想要拦住,伸手去抓她的袖子。
王怜怜恍如不觉,还是向前走着“嗤”地一声,她的袖口被李亚峰撕裂了。
“这个…”李亚峰捏着半截袖口,忽地有点儿想哭。
…这世界是怎么了?
听黑袍者亲口说出华文昌已不在的经过,他原是有满腔愤懑,却又因为华文昌的“极于情”觉得浑身别扭,说白了自惭形秽也是有的…只是,他要杀黑袍者的决心却还没变…不管是为了什么。
突然出现的王怜怜把一切都搅了。
“该死的!”李亚峰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是在骂谁,他有些脱力,不知该如何是好。
“华文昌还是死了?”王怜怜已经走到了黑袍者的对面。
“他…”黑袍者竟也显得慌张,不答王怜怜,只苦笑着“这一场情孽…”
“告诉我,华文昌还是死了?”王怜怜坚持着问,身子已摇摇欲坠。
“他是死了。”黑袍者终于作答。
“你杀了他?”王怜怜又问。
“某杀了他。”黑袍者再答。
“杀了我。”王怜怜忽然一笑,笑容让盈眶的泪珠落下,竟显得无比妩媚。
“呃…”黑袍者愣住了。
“杀了我…像你杀了华文昌那样,杀了我。”王怜怜微笑着说“你刚说什么无尽劫,也让我到那劫数里去,让我经受和他一样的苦难,然后,杀了我。”
“你疯了!”李亚峰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蹿到王怜怜身前,拦在她与黑袍者中间,大声叫起来“王信!把她拉开!”
“是了。”王信皱着眉头过来拉王怜怜,王怜怜不动。
“那个…老大…”王信的脸色和苦瓜能有一拼“我拉不动她…”
李亚峰真的想要痛哭一场了。
“你杀了我。”越过李亚峰的肩头,王怜怜的目光直视黑袍者,执拗地说着“你必须杀了我。”
“华文昌这小萝卜头…”一旁,天灵宗主狠狠地叹了口气,干脆就地坐下了,懒洋洋地嚷“徒弟,别怪老夫说你,你可是彻底输给人家了啊。”
李亚峰的脸色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可不是彻底输了?
不论别的,自从王怜怜露面,到现在她竟连正眼也没瞧过李亚峰一下。
将一场情事,一场极普通的单相思,或是恋爱,与即将到来还有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惨厉的大战、那些断送了的性命相比,无疑显得愚蠢。
但黑袍者终生只为“有情”二字,若论及此,李亚峰已输了个精光底儿掉。
他在心里恨恨地骂着:王怜怜你怎么还要来凑这个热闹!
当然,他也知道,或许王怜怜早应该来了,现在已经嫌晚…尤其是,他决不能责怪王怜怜。
李亚峰将大大的一个白眼丢给了观音。
秦王地宫一别之后,观音带王怜怜去了南海,说是晓以大义,实际上是威逼利诱一般,强要她潜入无定乡,为的是接近华文昌,好偷取封印了盘古开天斧的泰山无字碑,还有两根天刑金针。
这是一着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