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刹那间,一道蓝光在鬼印战枪和黑龙之间一闪,一个洁白的身影出现在黑龙之前。
君自傲不由一怔,鬼印战枪硬生生地停在空中,望着那人,失声道:“师父?”
洁白的衣袖在空中飞舞,发丝轻轻飘荡中,那一张廿多岁的面孔散发出圣洁的光辉,嘴角挂着的那丝微笑,仿佛刺破乌云的阳光一般,让人倍感亲切。君自傲永不会忘记这张脸――岳岸崖的脸。
岳岸崖的目光中充满了令人感觉到温暖的缓和光芒,不论是谁,被他那双眼睛注视着,都会有种回到了童年时光母亲怀抱中的错觉。与那目光相比,世上最清澈的水也不过是混浊的泥浆;世上最美丽的风景也不过是荒草满布的黄土地;世上最天真的孩子,也仿佛是最邪恶的妖魔。
这是那目光,便足以让人忘却一切,将自己完全交给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此刻,他静静地注视着君自傲,君自傲恭敬地垂着立在空中,不敢再发一语。
远方,妖军与鬼军皆停在原位,怔怔地遥望着这全身散发出圣洁光芒的白衣人,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忘记了自己为何在此,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战,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啸川与李狼也停手不战,出神地望向岳岸崖。
啸川喃喃自语道:“他来了?他是来帮我的,还是…来责怪我妄想攻打黄泉?”说着,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岳岸崖微微笑了笑,地上的人竟然有种严冬中得遇艳阳的感觉,他看着君自傲,轻声道:“师父?我曾经是你的师父么?”
君自傲怔了怔,激动地道:“师父,难道您忘了小傲吗?您忘了我们一同度过的那些年吗?”不知不觉间,他的眼中已是泪光闪烁。
岳岸崖双目微闭,半晌后缓缓睁开,缓缓道:“我知道了,你的师父是‘岳岸崖’吧?是的,那是我的一个名字,只是我却并不记得你了。”
君自傲闻言彻底懵住了,他不知师父究竟怎么了,怎么会不认得自己了呢?
岳岸崖又笑了,每个见到他笑容的人,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放松了身子,默默地感受着自那笑容中溢出的温暖。他缓缓道:“不要奇怪,我有很多个名字,时间长了,我就容易将它们忘却…让我想想――在人间时,我曾叫‘岳岸崖’;在鬼界时,我曾叫‘邪天无极’;在仙界时,我曾叫‘无忧仙尊’,在神界时,我曾叫‘天宏大神’;而在妖界时,我却只是一只四脚的野兽,被他们称做‘天神兽’…”笑了笑,又道:“现在的我,却已经没有了名字,若非要自取一个的话,我觉得叫‘释天’比较好听。”
他话音方落,龙紫纹身上的金龙战袍忽然发出耀眼的黄光,而龙紫纹则突然消失不见,君自傲听到“释天”这个名字已经是身子一震,见龙紫纹凭空消失,不由一惊,岳岸崖却轻笑一声,道:“不用担心,他是被龙神唤去了,我为扩展天柱而动用了全力,他定已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