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是，神婆待完了后事，鸿飞渺渺，像是要走了，我一把拽住问：“故，你为什么藏起了自己的魂魄，不让小丑儿找到，你知小丑儿有办法留住你的魂儿的。”

“十五年后，济南大明湖，满池红莲盛开之际，有一少女临湖作画，你到她面前，举手问她：“记得否？”

我扑到她的上哽咽着嘴：“我没哭”神婆把我的脸扳了和她对视着：“傻孩，人死如灯灭，一闭撒手去了，后事什么都丢了个光，小丑儿，姑死了，也就是和你的情份到了，人都有这一天的啊，你两世为人怎么还这副小儿女样？”

神婆轻笑一声，再也没有了声息，我连声叫：“姑，姑。”脑门往前一倾，碰到了棺材上，刘氏怜地抚摸着我的说：“这傻孩，快起来，大清早就梦呢。”

来熬夜是家常便饭了，也没有显得疲倦，倒是张三儿，喝了酒，早早上床睡了。小妖是个不用睡觉的超人，今天有了我在，还这么些闹，他还不是兴得要命。

没有回应，我颓然坐在了棺材前，喃喃自语：“姑，你不说我自己去找，我这就召请六甲天神去查，一定要知你的未来。”

“可你还要记着一句话，天要人亡，必令其狂。”

“这是一句谒语吗？怎么听着不是什么好话。”神婆说：“以后遇大事要决定，先想想姑的这句话，什么也别问。”

时一过了，最能熬夜的沈小也有些打熬不住，我让她去房里睡觉，她摇了摇说：“我要给英姑守灵。”只好让丫取了件衣裳给她盖了。

灵堂里的棺材一般是对着里面，脚下要放一个老盆，靠着老盆要放一盏长命灯，老盆里要不停烧纸钱，这样就能打差，有钱人家的老盆是要抢着摔得，因为照规矩要多分一份财产，神婆的老盆却没有这么抢手，我见老盆慢慢冷了，起去拿了一把纸钱对着长命灯上着，看着火光，面前的长命灯忽然啪的一声炸开，我只觉得灯影一闪，有人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一掌，我哇地一声哭起来，泣地问：“姑，是你吗？”

我泣着说：“故，你不是普通人啊，你若是不想死，谁也没有办法，可是你…可是你为什么…？”

神婆说：“我早就了完全的准备，没有五年的工夫，妖怪是不来的，五年后，想必你也有法对付他了，那时候你要是还怕他，姑可就要打你**了。”说罢自己呵呵笑了。

神婆和平时一样，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了我的泪：“早在三十年前其实我就死了，可恨的老和尚因着自己的心救我，又引我修炼这劳什骷髅金，村里的小孩见了我像是见了妖，大人们见了我也是避之不及，每到那时候我就想死，老和尚就把我带到玉帝庙，在我面前连念七天七夜的《清音普善咒》开解，吵得我脑袋要裂开，我早就想死，早就该死了。”灯光下和蔼的老人拉着小孩，说的却是生死解脱。

周遭空气打了个旋儿，神婆叹了气，慢慢的凝聚了个实，摸了摸我的问：“小丑儿，你哭什么？”

神婆在我又是一声长叹“痴儿啊，痴儿，你伸手来”我不知何意，手心里却到笔走龙蛇，想是写得什么？运天看去，居然也是一无所得。

低声叮嘱了半天，神婆忽然说：“光顾着说话，忘了正事，我要嘱咐你几件事，一定要记得，小丑儿，那镜里的妖怪万万是不能够死的，即使你捉住了他，也一定不能杀。”我答应，张家的气运如今和妖怪关联甚大，我自然是知的，想了想又问：“故，那和尚如今也走了，镜里的妖怪会不会趁机什么妖蛾来？”

神婆淡然笑：“三十年一场清秋大梦，临死才豁然开朗，我死了也好，活着也好，该的能的，都过了，留下的都是我不能的，不该的，活下去也不过是在重复过去，我累了…”一声叹息，手里抓着的神婆，慢慢的淡了。我对着半空说：“姑，你是要投胎转世还是留在地府，我之后怎么找你啊？”

“记得否，记得否，”我顿时知了这是什么，神婆早就推算了自己的转世之所，本想安静的去，却被我得终于吐了来，我定的说：“姑放心，等我寻着了你，就一定让你幸福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