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翻了个白：跑什么跑，她家里穷的叮当响，一家人就一条，有人门其他人就只能躲在家里。到了我们这儿还不是老鼠掉了米面缸，笑都笑死了。

许多突然间毫无斗志。在陈主任跟许妈商谈营养费误工费问题时，全程保持沉默。不知是许家三弟满墙的奖状动了陈主任，还是许家人一言不发的沉默让人瘆的慌。最后陈主任主动提赔偿五百块，要是许多有后遗症的话，学校方面会负责继续治疗。

她十三岁了，个快赶上她妈了。还是妈妈中的乖乖，会疼，会害怕。

陈主任大概是有面下不来，打起了官腔：“事有因啊，许多这同学自己也有责任。好好的，学校里又不是没有厕所，非得跑到教师楼的卫生间来。吴老师看到过几次了，肯定要问问怎么回事的。老师也是心急了儿嘛。”

许妈没有多说话，她一直皱着眉担心地看着二女儿。到最后才叹了气：“别耽搁孩上学就行，我们家多多，从小上学就不让人烦神。我哪里会想到在学校里也发生这样的事呢。”

夜长梦多，不尽早敲定；许多可不知等到明天又是个什么说法了。

五千块钱是借的，结了婚自然由她来上班挣钱还。

陈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浑不自在地开了：“许多的妈妈是吧，是这样的，我们先到你家去谈吧。”

一行人在路上招惹了不少目光。许多直到快大门转时，才意外发现后面远远缀了个人，见他们往大门里走，这人站了会儿，朝许婧了个手势，才转跑了。

回家路上经过手厂时，许婧去找妈妈。许妈一听二女儿被人推了撞伤了，吓得差儿把手伸到了电机底下。唬得许婧当场“哇哇”大哭：“妈，你别吓唬我，多多还受着伤呢。”

最后是陈主任、张老师还有吴老师一起将两妹送回的家。为了活跃气氛，陈主任还笑着表示，还没去妹俩家家访过，正好顺便家访了。

这些事，她只能当个旁观者。

完了，她怎么还跟达搅和不清啊。

许多去许妈厂里给她送饭时见过那小媳妇，黑瘦黑瘦的，吭哧吭哧地活，一分钟都舍不得耽误。听说她就想赶在许妈娘家那个村赶站稳了脚跟，然后将家里人接过来。

许多泪“哗哗”往下淌。都说母亲中，孩就是七老八十了还是孩。许多工作刚买房不久，跟前房主有债务纠纷的人就找上门，大半夜的跑来砸门。无论许多躲在里面怎么解释都不肯听，非得说前房主还在房里，是许多把她藏起来了。后来许多报了警，110登门，在警察的陪同下，那债主搜寻了所有房间未果才不吱声。却持不肯走，非得在许多的房里等前房主过来商讨如何解决债务问题。后来许多发飙，警察也态度地表示她的行为属于私闯民宅，那人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许多吓得一夜没睡。第二天跟她妈一说，她妈第一句话就是“我的乖乖，表怕啊，妈妈在，妈妈过去陪你。”

她当时义愤填膺的，想要报警；被产房的老助产士拦下了，劝她别多事，否则最恨她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姑娘。年纪这么小肯定没有结婚证，说不定会被制遣返回国。

许多：别欺负她近视，她认来了，是达。

许妈连奔带跑冲到了厂房门，见小女儿捂着肚，脸上泪都没，整张脸皴的不成样。她上还沾着白的棉絮，一双糙的大手地搂住了闺女的肩膀：“我的乖乖，你别吓唬妈妈啊，哪儿疼啊，有没有去医院啊？”

她当妇产科医生那几年见过不少这样被拐的妇女，其中还有越南人，十六岁的姑娘（能问真实年龄，许多也佩服自己锲而不舍的神）被卖给了个六十岁的老。

许多当时听到时还有些惊讶，这婆家胆够大的啊，居然不怕人跑了。

许妈回去打了声招呼，火急火燎地跑了来。她扶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女儿，让女儿的半靠着自己，一路安：“乖乖没事，乖乖不怕。”

许妈可不是职业包，闻言冷笑起来：“主任，你这话说的，我这个当妈的可得为我女儿辩白辩白。教师楼的卫生间，学校有规定学生不准用吗？我女儿是班上的班长，经常往教师楼跑的，碰上了上个厕所还要近的不用非得再去跑远路？学生上个厕所，还要被老师推得撞成这样！这个理上哪儿都讲不通吧。我得去问问你们卢校长，是不是学校有这条规矩。要是有这规矩，我家多多错了，我认。要是没有，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许婧跟许多都没合，一声不吭。许多是疼的，许婧是心疼妹妹，气愤老师欺负人。下这么狠的手，这人还是老师呢！真够不要脸的。

许多后来也不知这小媳妇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