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欺瞒于我！”“唰”的一声，刀又置于李序脖颈之上。

弘文坊内，四下无人，悄寂非常。李序快步堂内，见风炉中炭火忽明忽暗，尚未燃尽。李序用衣袖拭着额上的汗，行至书案前，想用熟盂中的茶熄灭炉火。目光扫过书案，看见簿册下那微一角的竹制笏板，霎时，李序猛然想起！

正当李序拿着笏板，准备重新将其放回原时，却现书案前竟然站着一人！

见危机解除，李序便看着那来人，尴尬地憨笑着，然而就在此时，他脸上笑容凝滞了…

“是，大人。”李序见韦皋并未降罪于己，立刻来了神。

“这…”李序也明白，自己已为俎上之，说与不说，均罪责难逃。

“上差明鉴！李序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也绝无半隐瞒。”李序哀求。

“从上次府中大宴，到今日晌午之前，都有谁来过聚珍阁？”韦皋心知肚明，自己曾严令，节度使府内从五品以上僚佐必因公事差遣且在簿册登记后，由李序陪同方可内，此时一问，得到的答案也许会令自己惊讶。

“休得胡言蒙骗于我！识相的，尽讲来！”说话间，来人刀已鞘，李序顿觉颈边一阵寒凉。

“是，大人。上月，副使来到弘文坊，说是一位朋友巡游至此，想聚珍阁内开开界。卑职见是副使之事，故而…”李序吞吞吐吐，言又止。

听那来人对韦皋直呼姓名，李序心生厌恶，却又不敢作，便敷衍：“只是一些寻常公务罢了。”

“嗯。把壶放回原在离开。回去后不要对任何人讲起我二人今日的谈话，包括韦副使。明白吗？”韦皋盯着已经噤若寒蝉的李序，低声嘱咐。

“休要多虑，本官只是问你谁来过，据实回禀，乃是职责所在。但说无妨。”韦皋往前探了探，凑近李序耳边，似有劝善之意。

“方才在聚珍阁内，韦皋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奇怪！好像还有什么没说。究竟是什么呢？自己这脑是怎么了？一下又记不起来。”李序索也就不迫自己回忆，慢慢站起来，收拾停当，落了锁，将钥匙系于腰间。

李序倒了一冷气！仔细端详，此人李序也认识，便问来人：“上差，有何贵？”

李序慌不择言，用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才将事情讲明。那来人收回了刀，却并未鞘，静静地听着。

“分内之事，无妨。”

“没了。”

“…是。”李序低下，尽量避开韦皋的目光。

“会不会是他呢？要不要禀告韦大人？嗨，还是算了吧。也许是自己太多虑了，没有据，胡猜忌，日后在同僚之后还如何人？何况，自己当值醉酒，已是重罪，当真告知韦大人，那我李序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带他去了？”确实乎韦皋的意料，怎么会是景程呢？但是，韦皋还要将提问继续下去。

看着手中的笏板，李序神地想到了些其他事情，不由得微微一笑：“话说回来，那位大人，与这笏板真是有缘啊！”心里这样想着，手中也不由自主地在笏板上写了些字。

端节那日，初更，自己在弘文坊当值，那位大人前来与自己饮酒闲谈，不过多时，自己醉酒睡去，平明方醒。那时他就睡在另一张椅上…可是，送走他后，自己在坊间巡视，却在通向聚珍阁的回廊一隅，找到了这方笏板。

“没了？”来人厉声问。

那来人与李序对视良久，方才收回了刀，笑对李序：“如此甚好。多谢李大人相助。”

抬看看，暮渐，此时，李序猛然想起弘文坊内还有风炉未灭，便加快脚步，赶忙回去。

望着韦皋离去，直到其渐行渐远，背影消失在回廊尽，李序才顿时放松，一下坐在地上。“唉。好悬！”他暗暗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霜刃，血刃！李序刹那间明白了事情原委，却为时已晚。见得来人将刀，收回鞘中，李序只是愤怒地握袖中右手，便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地…

“上差息怒！上差息怒！我说，我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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