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羽飞箭尖啸着划过张结的空气，箭楼上披绿斗篷的长弓手拉开满弦，把箭矢连珠不断地向来敌，他们忠于职守的勇气简直超了为雇佣兵的本分。然而这些稀落的矢阻挡不了哥萨克的铁蹄，几名士兵中箭落，好几百人继续奋勇向前。冲在最前列的哥萨克们双挟腹，翻手从背后解下桦木弓往前一通，密集如蝗的箭雨压得塔楼上的弓箭手抬不起来。

“将军…”贝斯特洛夫嚅嚅地答：“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而且…只有一声炮响而已…远的敌人不一定会注意到…”

“但愿如此。”叶尔克只是摇了摇，接着转朝前决地一挥手。“动作快！”

连接着栅栏与营门的熟铁铰链发一声刺耳的响，接着是战被猛然拉停的嘶鸣，甚至有好几拇指的绳当场绷断。然而哥萨克军官只是冷漠地挥了挥军刀，立刻有第二批骑兵上前换下摔倒的战和断裂的绳索。他们故技重施，而这一次的效果似乎更为明显。几块金属的碎片在响声中远远弹了去，足有一寸来厚的木门也开始动摇。

“您用不着担心。”龙兴汉立刻回答：“罗刹人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力量都已被我们彻底摧毁，整个莫斯科平原之上，没有谁能够威胁到大本营的安全。更何况，照帝**事条例，警炮应该连发至少三响，同时燃放狼烟或者焰火。这都是为了避免整个军团被哪个草木皆兵的冒失鬼闹得不得安宁。”

“殿下，我会派一队斥侯回去查看情况。”龙兴汉极力掩饰着脸上尴尬的神情，低着回答：“可我们也必须抓时间了。照现在的行军速度，就算一路上不和罗刹残军战，至少也要小半个月才能赶到莫斯科。十几天的时间哪，殿下，朴树已经派大约两千兵力直往东。他的轻步兵团没有我们这么多的辎重拖累，行军速度可要一

李华梅突然心不在焉地打断他的话“龙将军，你听到什么了吗？”

“也许我就是那个草木皆兵的冒失鬼呢。”李华梅只是笑了笑“你要笑我也好怎么说也好，我就是放不下心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暴怒地咆哮起来，红着在边环视一圈，接着把目光停留在不远纵穿过人群朝他驰来的副官上。“这是怎么回事，贝斯特洛夫大尉？”

李华梅轻轻咬住了嘴角“那是斯棱斯克的方向…将军，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问的不是这个！”叶尔克怒火冲天，一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的，决不能让他们向其他明军发求救信号！”

“给你两百骑，决不能让他们起警炮和狼烟。其他人跟我，围攻中央帅营。”叶尔克不等副将回答，一挥刀率先冲了去。在他边，战长嘶连连，三千将士扬鞭驰骋，好似暴雨前的云席卷过草原，蹄隆隆如雷轰鸣，钢刀雪亮如电闪耀，就连大地也在这万钧雷霆下瑟瑟颤抖。

“将军。中国人抵抗得很厉害…我们损失了十一个人。”

龙兴汉略略一怔，有些诧异地瞥了瞥她的睛：“殿下，您是说？呃…刚才似乎听到一声炮响。西边来的，距离很远。”

十个兵守着警炮和烟盆。”

明营中立刻响起警钟，但叶尔克对此丝毫不以为然。敌人的数量太少了，少到本不可能组织起有意义的抵抗。他一把摘下盔，朝着前方的营寨发一声久久的怒吼，似要把多日来的愤懑与憋屈一发。人群中响起零星的应和，接着很快成为数千人震耳的咆哮。战局至此，胜败存亡都已不再重要，这些血的汉只想以军人的份最后拼杀一场，为这场愚蠢的战争挽回些许最后的尊严。

“对付散兵游勇用不到大径火。将军，这可能是大本营在鸣炮示警。”飒玥郡主有些不安地在背上坐直了，神左右游移不定“你知，自打今天早上被那阵怪风落军旗之后，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定。士说那是个不祥的预兆。”

“郡主殿下？”龙兴汉在她边轻轻咳了一声“我们需要加快行军速度。朝鲜第三旅已经开始化整为零，以百人为单位有系统地清除——”

“战争还没结束，殿下。这样的情况下听到炮声并不奇怪。”

明军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卫兵们着挡箭牌勇敢地冲到门边，挥刀砍断系在门栏上的绳索，极力拖延着破门的时间。就在这时，南边突然传来一声炮响。叶尔克闻声一震，转过去正好看到天空中一闪而过的红焰火。

“速度太慢了…”叶尔克左手一挽缰绳拉住战原地转了两圈。略显焦急地打量起四周的局势。即使在最不利的情况下，明军也比他想象的更为训练有素。警钟刚一响过，值勤的守卫便立刻拉上军营大门，把碗的包铁门闩锁孔。统领专注地眯起睛，看着十几名俄罗斯士兵从腰间解下结实的鞣绳，一住营门的木栏，另一绑在自己坐骑的鞍上。接下来，士兵们喝叱一声，用靴跟的刺一踢腹，驱使坐骑全速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