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空，我听不见自己的心，我的心在哪里？

我颔指了指沐府，：“你会随谷王去喝喜酒吧？帮我带样事给他。”

我先绕到正门，了个记号，再缓缓的走过去。

然而隔得太远，周看闹的人群指艳羡之声哄哄，我什么也没听清。

他自然知我说的是谁，微微一犹豫，：“好。”

我回眸，淡淡一个。

暗卫的规矩，对主的命令，可以事后质疑，但是必须服从。

一阵安静，我立定脚步，凝神细听。

他：“属下看见小标记，便赶了来，小有何吩咐。”

我继续回注视着沐府。

又或者，那里，原是团火的血，却在今日，生生被剜了去，只余下一个永久不能弥合的狰狞的黑。

一路凭记忆到了那，拨开藤蔓，果有一小小木门，大约是早期建造时方便搬运砖石所用，后来不需用了便渐渐为藤蔓所遮蔽，大家也便忘却了，我照日，轻轻一别，门上铁锁立即开了。

践踏成泥，挫碎成灰。

刘中其中翘楚，自然不会多问。

隔着两条街，便听得锣鼓之声喧闹得不堪。周围街巷，早已扫尘清，百姓犹自追睹皇家婚仪，万人空巷，皇送嫁队伍迤逦数里，如云扈从、耀目仪仗，翠羽华盖，銮驾宝，队伍正中，正红绣金凤垂璎珞轿尤为醒目。

立于微凉晚风之中，远远看着

缓缓低，昨夜有雨，至今低洼尚积泊，粼粼面上映惨白黯青女颜容，姿态飘摇如风中野草。

轻易都不会去。

仪仗却已沐府正门了。

“古之君天下者，有女必封。今尔成*人，特封尔为常宁公主，黔国公沐英四昕，彼为驸、尔为公主。既黔国之门，恪遵妇，以奉舅姑；闺门整肃，内助常佳。毋累父母生之恩，尔惟敬哉。”

我讥诮一笑，父亲还是对我有戒心啊，这般迅捷的赐婚，犹自不放心，送嫁队伍，铁甲军竟然围了里外三层。

我心一痛，摇摇坠，慌忙扶住侧墙。

我是如此明白，可是为什么，我依旧如此痛彻心扉。

有脚步声接近，我回，刘中一脸关切之，站在我后。

他噤声，施礼而去。

隐约里似有细微声气。

我伸手，缓缓在心的位置，那里，前一刻，得湍急如起伏的溪涧，如此，却已是死一潭了。

然而饶是如此，他离开时依旧迟疑：“小，你大病未愈，还是”

倚墙立在远，隐约听得太监宣旨之声。

还是期盼他大闹喜堂，毅然和我鸳侣天涯，丢下沐府上下，任人鱼？

刘怀素，你终为红尘俗事，狼狈至此。

只是护卫的禁卫军也实在太多了。

他应诏了？

我还在期盼什么？期盼沐昕拼死抗旨，拒不应诏，然后，和方孝孺一样，被灭十族？

国公府是靠在一起的，黔国公府就在魏国公府后隔两条街，先前我曾隐约听得锣鼓丝竹之声，便疑是沐昕成亲的日，后来近邪和徐景盛两人守着我喝药，心中自然更加明白。

我一气，忍住内腑彻痛，直起腰来。

前方，仪仗已府，天也渐暗，百姓看不得闹，已渐渐散了。

那是我么？

我对他，：“你来了。”

想听见，又怕听见那个声音。

那会是我么？

单手支着墙，我低自失一笑，真是愚蠢啊，照公主下降的礼仪，驸是要先期朝，受赐驸冠诰并朝服的，既然今日顺利成婚，自然前日已经受封了。

沐昕，沐昕，你终究是没能等我。

又或者，我自己打门去，不顾一切拽走他，任帝王雷霆之怒血漂杵？

我不能，他也不能。

两个人的恋，不能用恁多人的生命去自私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