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是如何骂连守仁的，连蔓儿听连叶儿等人不止一次说起过。而这一次，还是她第一次亲耳听到现场版本的。

连蔓儿就看向连继祖、蒋氏。

至于连守仁，还有连继祖、蒋氏还对周氏说了一会连守信一家要来，屋里放了盆不好看的话，周氏一样不予理会，还很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伤及连守信、张氏。这个话，蒋氏是一个字都没敢提。

东屋里，依旧如同往日那样，收拾的极是净利落。周氏也一如往常，盘在炕上，四平八稳地坐着。

周氏坐在那，手指着连守仁，正骂的唾沫横飞。

周氏的脸上就活泛了许多，一面从背后她自己的被窝卷上拿了小褥下来，铺在炕上，指着连蔓儿让她坐，一面连继祖和蒋氏也在地下将家里的几把椅排开，铺上了垫，请连守信、五郎几个坐。

“坐吧，都坐吧。”

都知羞臊，只是两个年纪小的，还不能像连继祖和蒋氏那样刻的领会周氏的斥骂中的义。

“哎呦…”张氏就哎呦了一声，心思已经转到了某一个特定的方向上面去了。

“娘，你老人家最近好啊！”张氏也上前，跟连守信一起给周氏行礼、问安。

“啊…老四来了？”终于不骂了，脸上也努力地柔和的神，而且没用连守信劝说，这在周氏，可算得上是非常给连守信脸面了。

连叶儿等人说的一都不夸张，周氏骂别的儿、媳妇们非常狠，到了连守仁这里，也是一余地、一脸面都不肯给连守仁留。这是专往痛骂，当着连守仁的一众儿孙的面，血淋淋地揭连守仁的脸。

“也就…不只是今天，”蒋氏微微低，珠略转，话语不着痕迹地拐了一个弯“往天也有，家里要是不来人，她说啥就是啥。…我原来不这样，就是这半年，一天比一天厉害。有时候猛地说一句话，神神鬼鬼的，我们都听不懂。”

“这又是因为啥？”张氏放慢了屋的脚步，压低声音问蒋氏。

连芽儿和大妞妞也上前行礼。姑侄两个如今都又长了一些，上的袄裙也有七八成新，看着像是刚刚换上的，连发都是刚刚重新梳好的。

连守仁垂着，站在炕沿下，被周氏骂的面如土，一声也不敢吭。

“…你挤咕啥睛，”连蔓儿一家已经走到了上房屋门，周氏的斥骂就越发清晰起来“你看不上我，你有能耐你把我挤去，这家就都是你的了。你也不撒泡照照，你那个怂样。你当你现在吃喝不愁的，敞亮大房住着，你当这都是你的？你过的是我的日，你知不…”

“也没因为啥，好像…我让妞妞她爷把盆拿屋里来，妞妞她爹就说刚过晌午，天还大亮着…，我就火了，说妞妞她爷不听使唤，一直骂到这个时候。我们咋劝，也劝不住。刚才，我和妞妞她爹都给我跪下了，…还是接着骂…”蒋氏脸通红，低声跟张氏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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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

“啊…”周氏扫了张氏一，慢慢地啊了一声，算是对张氏行礼和问安的应答。

连继祖和蒋氏都已经涨红了面，各自挪开视线。而连芽儿和大妞妞两个，脸上倒没什么，只不过也都垂下了。

…

而上房里，周氏抑扬顿挫、中气十足的骂声依然还在继续。连守仁没有接来，连蔓儿想，应该是被周氏骂的不敢动坑了吧。

再看连守信，则是黑着一张脸，眉皱。

五郎、连蔓儿和小七随后也上前，给周氏行礼，并让小丫送上带来的心盒。

周氏似乎这才知连守信来了，停止了对连守仁的斥骂，慢慢地转过来看向连守信。

只是，被这手段每天折磨的人，他们的心里会是怎样那？

“娘…”连守信屋站下，就叫了一声。

“啊…这才是啥时辰，离黑还早啊。这个时候拿啥盆？就今天这样，还是天天这样？”张氏听了，也觉得周氏的法难以理解，就又问蒋氏。

连继祖在前面跟着连守信，还殷勤地替连守信打起了门帘，连守信、张氏、五郎、连蔓儿和小七众人鱼贯走上房东屋。

只不过，周氏从来不会觉得她这么是愚蠢的，相反，她一直将此项技能当她的看门绝技，是她控制、拿儿孙们最好的手段之一。

何等的辣，何等的狠，又是何等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