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李绩静立院中,看着眼前的木屋,枣树,石桌,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chong辱不惊,闲看ting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些终究不是属于他的,离去的时候,李绩想,不若还她一世安宁也好。
按照方才信号所指,李绩沿着崎岖的山路朝西面而去,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眼前dao路一宽,已是平整的山dao,两旁苍木林立,其间可供行人车ma穿行,一辆朴实无华的ma车停靠在路边,ma夫坐在车前四chu1张望,似乎在等人。
远远瞧见那ma夫目光朝这边看来,然后转tou对着车帘内说了些什么,李绩微微一笑,朝着ma车前去,不多时,只见车帘一动,出来一年约五旬的男子,目光矍铄,衣着虽然简朴,却掩饰不去一shen凛然气势,正是湘南王李崇。
李崇疾步向前,就地一伏请罪dao:“老臣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李绩连忙屈shen阻止:“皇叔切莫多礼。”
李崇这才起shendao:“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陛下随老臣一同离去。”
ma车虽朴实,里面倒十分宽敞,该有的也一样不少,李崇吩咐车夫启程后,因路途尚需些时候,便与李绩切磋起棋艺来。
李绩执黑,李崇执白,两人下了有一会儿功夫,棋盘上黑子步步为营,攻于无形,白子避其锋芒,化攻为守,局势已然分明。
随着李崇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李绩一手支额,一手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漫不经心dao:“皇叔可知朕为何执意要去蜀地。”
李崇动作一滞,沉yin片刻才dao:“此去蜀地险境重重,陛下/ti恤万民不惜以shen试险,臣怎敢妄语。”
李绩蓦然笑出声来,李崇微觉诧异,却听他带着笑意的声音dao:“皇叔你只说对了一半,蜀地一行是为艰险,但朕的皇城更甚一筹,有许多人想朕死,可朕此时偏偏还不想死,只好退而求其次,引蛇出dong了。”
李崇垂首,良久才dao:“臣愚昧。”
李绩凝视着手中的黑子dao:“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算计的,包括朕,既然有人要朕死,那么朕便给他这个机会,端看他的本事了,若不成,这条命朕自安然受用。”
李崇不解dao:“陛下此话何意?”
“献王私囤兵ma,朕早有察觉,当时碍于杨延辉手握重兵,朕只得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献王拥兵bi1gong,朕早已设想了zhongzhong方法将他生擒,却不料还是被他逃了。”李绩仍是浅浅笑着,但目中已透出霜雪般的冷意来。
李崇看的分明,握子的手不禁一jin,但很快释然,不动声色dao:“献王为人yin谋狡猾,留有后招也不奇怪,只是纵虎归山,后患必然无穷。”
“皇叔说的极是。”
李绩低叹一声,目光放ruandao:“朕一直记得小时候,皇叔曾救过朕一命。”
李崇想不到李绩会突然有此一说,一怔之下细细回想起来,并无所获,便笑dao:“老臣年岁渐chang,往日的事情已记不分明了,实在糊涂的很。”
李绩也笑了起来,似在回忆dao:“那时朕年纪尚幼,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皇子罢了,还记得当时是太后的寿宴,众人其乐rongrong,未曾料到有刺客伺机行刺父王,混luan之中不知是谁将朕推了出去,若不是皇叔及时相救,朕恐怕已经没有今日了。”
李崇恍惚中想到gong中是有这么一次事件,自己正好在场,却不记得他有救过谁,就算有,也该是一时顺手而已,又怎会料到当时救下的人竟是李绩,这么多年过去了,而李绩居然还清楚记得他的无心之举,心中不禁百感jiao集,便叹dao:“那时大约看陛下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话一出口,李崇便觉出这言语中有些歧义,不禁暗自后悔。
李绩见他陷入沉思,也不在意,自顾dao:“朕初登大基阻挠重重,多亏皇叔相佐,这些朕也记得分明。”
李崇不知李绩为何会说起这些,心思微动,面上依旧正色dao:“大兴如今国泰民安,黎民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