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卖字、卖自己的一身学识,甚至到秦楼楚馆去为青楼女子写诗写曲。
想那个时候,同是秦楼楚馆,他在和姑娘们喝花酒*欢笑,而她躲在幕后,为她们编曲弹琴。
沈夜书从来不看秦月容一眼。
她跟着他走南闯北,走了整整两年,他真的从来不看她一眼。
秦月容一直沉默地跟着,当他生病时,当他喝酒喝得吐血时,当他和人动手时,沈夜书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秦月容。有时候,他总是心神恍惚,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一道影子,一回头,她就在。可是她会一直在吗?
经常是一个破庙,两堆柴火,他坐一边,而她坐另一边。再进来躲避寒风的路人看到他们,从来不知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
沈夜书觉得很累。这样一个倔强的姑娘,他知道她爱慕自己,知道她不肯放弃自己。他每天睡醒,都要跟自己拔河,情感和理智争斗不休。不能喜欢她、不能留她在身边,不能,不能…他每每看到她,就觉得好累。
于是他对她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冷言冷语。很多时候,他都觉得秦月容该受不了了,但那姑娘只是低头擦一擦眼泪,第二天又继续跟着他。沈夜书心中酸涩——他从未被人这样喜欢过,柔软又顽固,绝对不妥协,让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那次,她遇到贼人,抱着包袱靠在墙头,身上的银钱已经全都给了对方,对方色眯眯的双眼直盯着她。秦月容很是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会喊“沈夜书,救命!”他一定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有他能救她。
沈夜书出现的时候,看到那些男人用那样淫·邪的神情看着她,她被堵在墙中央,根本逃脱不了。那时,他只觉得全身冰凉,又一阵阵的怒意从心头升起,冰火交融,苦顿涩然。
他失去了理智,将那些人打倒在地,差点要打死其中一人时,她从后抱住他,惊慌叫道“沈夜书,住手,他要死了!”
那些人在他晃神一刻拼命逃开,而他转头,细眸含着血丝,恨恨盯着那苍白的少女。她也是大家闺秀,她也是锦衣玉食,却跟着他落到这个境界!
他将她堵在墙头,低头看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秦月容,你到底要什么?到底要怎样,才肯走?”
秦月容仰头,看到他眼中的忿然和难过。她抬手抱住他,抱住他僵硬的身子,在他耳边柔声“我不走。”
“…可你总会走。”
“我不会走…沈夜书,你并不是不喜欢我,对不对?不然,你不会一直回头看我呀。”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突地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先是愕然,承受着唇齿间男人带着酒气的味道,然后觉得脸颊滚烫、呼吸急促,整个人的力气,好像都被他抽掉了。
这才是她和沈夜书之间的第一次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