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侍卫上前，替张涵若解开了绳索，扶至旁侧站着。

“动手，将太拿下！”张皇后断声下令。

她的输，在天不在人。

张皇后拍掌叱“好！”话音未落，程元振忽的剑势急转，长剑斜挑，正正穿刺过李豫侧一名张皇后亲信侍卫，那侍卫仰面倒地亡。

输得如此彻底，猝不及防。

李豫陡然嘴角上扬，边有一抹讥诮的笑。

兵刃之声大作，四面角门和屏风后鬼魅般闪无数内飞龙使，张皇后扬眉，得意之态溢于言表，指着李豫和沈珍珠、张涵若，声命令：“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张皇后这声“好”戛然而止，没来得及反应，四侧惨叫哀鸣声不绝于耳，由角门和屏风后闪的内飞龙使同时手，格杀向她的亲信侍卫。她的亲信侍卫为数固然不少，但此时毫无防备，当场惨死十余人，其余全受伤被制。

天下原没有永远的盟友与仇敌，李辅国往日既然能与她合为一线，今日，也自然能与李豫结盟。

张皇后顿时呆住了。朝旁边一看，李辅国笑看着她，不动声。李係躲躲闪闪的偎到她后，带着哭腔低声叽咕：“母后，我们上当了，输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废！”张皇后扬手给了李係一记耳光，声朝殿外厉喝：“来人，来人！”

她一直以为占尽势，惟至此刻幡然醒悟，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李辅国和程元振早已投靠李豫，引她瓮。她与李辅国、程元振商量的计策，李豫了如指掌。捉捕张涵若奉于她面前，只为更加取信于她，亦令这计策有所谓“诱饵”如锁链般一环扣一环继续下去，天衣无隙。及至最关键时候，予她致命一击。

程元振方踏殿中，闻言“唰”的一声长剑鞘，森冷气息直沁人心脾，剑光闪烁中，正刺李豫面门。

不过瞬息之间，天地永隔，她已经输了。

的张皇后，望定沈珍珠，镇定而温和的说：“不用怕，有我。”这一瞬间，眸中锋芒乍还敛，沈珍珠中“哗”的一响，仿有一明光划过脑际。

然而她很快就失望了，不仅殿外无人应召而，而且殿外已传来杀斗之声，愈来愈烈。她在殿外署的亲信侍卫，恐怕已是自顾不暇。李係被张皇后耳光扇得倒退数步，李辅国暗地使个，一名侍卫手起刀落，李係发一声短促惨叫，腹中刀，当场毙命。

李豫疾步上前，一把扯开幔帷，合将沈珍珠由地上搀起，再一把扯掉她嘴中巾，低便替她解除绳索，那绳索并不难解，他见她手腕有淤青，心急如若火灼，指尖微颤，终于听得极轻“悉”的一响，解开了绳索。沈珍珠但听他长长舒气，伸臂，将她牢牢揽住。

她早该想到，她终归只是女人。自则天皇后、太平公主以后，大唐哪位朝臣不对女人政恨之如骨？李辅国这样的阉人，本是倚靠这至无上的皇权作威作福，有擅权之心，无擅权之量，无力压制满朝文武。当今圣上若驾崩，必定想着投靠地位稳固，能给予他更多权力的主，而不是她这饱受非议的未来“太后”随着她摇摇坠。拥立新君，则更是大功一件。

张皇后形踉跄。

李豫纹丝不动，直视程元振，剑气临近，寒光凌掠中映他冷峻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