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起等人认为自己到达傅家甸的“边缘”是因为前面桥上拦着一横木边上写着几个大字：“城检疫。”然而四周没有一个人影。所谓“形同虚设”应该就是指这情况吧？

孙元起面不渝：“刘大人，这样傅家甸的还有几？”

“那就好。”孙元起吩咐程寅“留下一名看护、六名志愿者在此把守，其他两关卡也如此布置。从现在起，每个者都要登记姓名去向、查验温，遇到有疑问者一律扣押隔离。”

“吴克仁，你要，赶明儿从军去吧！”

远远望见路上走来一群奇怪装束的人，前后还有数十个人背着明晃晃的钢枪，他们都直起腰，惊疑不定地端详着来者是什么人：怎么打扮跟白无常似的？会不会是歹人来抢劫？胆小的已经是两战战几先走。

见此情形，孙元起脸沉得都快滴来。刘镜人涩地解释：“大人，如今天气寒冷，地如铁，一铁镐下去只能留个白儿，棺材实在无法下葬，所以…”

吴克仁满脸通红，下意识地攥了手里的镰刀。

刘镜人：“回禀大人，傅家甸三面被松江、家河包围，的并不多，只有三。”

孙元起大怒：“那你们不会焚烧吗？不要给我扯什么人情律法！现在疫情急，难你们不知什么叫事急从权？”

“下官遵命！”刘镜人赶答应。

傅家甸虽然人密集，但最初只是临江的一片草甸，打渔扛活的苦力在此随意搭个窝棚居住后来居住的人越来越多，才形成了城镇。最初就没有规划，而且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也不过是近十年的事儿，所以傅家甸显得七八糟，没有一条理。

好在这些怪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打量众人了几，连脚步都没有停下，继续闷声赶路。待众人走得稍远，一个后生才问：“孟二叔，您瞅着这群怪人是哪一分的？”

孙元起等人自然不知田的这阄剧，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傅家甸的边缘。

“我是钦差大臣，我现在就命你上找来木材煤油，把这些棺木尸首统统焚化！”孙元起喝“程寅，弹上膛，把这几条野狗给我毙了！”

陪同的滨江厅同知刘镜人赶摘下罩，有些尴尬地解释：“可能检验医士回去吃晚饭了…”

孟二叔咳嗽几声：“克仁，还是赶割豆吧。再说闲话，天黑你这垄豆都割不完。”

程寅迟疑：“只有七人守在这儿，恐怕不事吧？”

每个人都面凝重，默默地上筒靴，穿上白布大褂，上白帽，脸上罩着大罩，只双，手上着橡手，各自背着自己的行李，走下火车。至于研究仪、消毒药品等大件资，只有回城后雇人来去了。

“从军？去投胡还差不多！”

周围一片哄笑声：“吴家后生念几年私塾，把脑袋都念傻了！”

刘镜人低声嗫嚅：“没有上官的命令，我们哪敢？”

刘镜人等滨江厅官员，后背上直冒凉气，都哆嗦起来。仿佛刚才杀的不是野狗，而是他们。孙元起可不他们的受，径自朝前走去。

一路上难得有实弹击的机会，孙元起话音刚落，几乎所有学生都从上掏弹压枪膛，连呕吐的人也顾不上恶心了。虽然学生们准不行，但胜在枪多、程近，一阵爆响之后，那几条野狗被轰得稀烂，附近的棺材也被得千疮百孔。

因为准备的防护服有过剩，连陪同的滨江厅官员也每人分到一。不过在他们看来，这行还不如不穿：浑挂白，这不是丧服吗？多不吉利！

孟二叔也不抬，割了几把，似乎要把刚才耽误的时间给抢回来半天才讷讷地说：“谁知？没准儿是小鬼，也有可能是老。”

日下午三左右，众人抵达傅家甸外五里的地方。由于城内爆发疫情，火车只能行驶到此，剩下的路只能靠步行。孙元起一气，站起沉稳地命令：“所有人员换上防护服，下车后向傅家甸方向行！”

孙元起转对刘镜人说：“刘大人，麻烦你在每个关卡另外备三名检验医士、二十名巡警，确保万无一失。”

尽城里疫情严重每天死十多个人，但城外依然有大量农民在辛勤劳作。在他们看来，寒冷的冬天里，得病可能会死但没吃的一定会死。所以他们不惧病疫，正用简陋的工收割大豆。沿途所见，都是一袋一袋刚从田间收获的大豆。黑土地是如此的沃，以至于每粒大豆都有指大小。

“不是！”后生断然否决“他们都留着辫呢应该是朝廷派来的。不过那些钢枪真带劲！”

过得桥来，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河滩上堆着二三十个棺材，其中居然还两尸，几只野狗正围着其中一大快朵颐。队伍中几名女顿时厉声尖叫起来，甚至不少男学生也扯开罩开始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