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起思忖：冯自由？没怎么听过。难是冯玉祥？没听说刘明昭给冯玉祥过保镖呀。难是自己这只蝴蝶翅膀一抖，把两人给扇到一块儿了？片刻后，孙元起才醒过神问：“不知冯兄来访有何赐教？”

冯自由自然不会被杨度轻易击倒，上反相讥：“**上应天命，下顺民心，浩浩不可阻遏，顺之者则昌，逆之者则亡。大江以南各省纷纷**便是明证。尽早率反正、支持**，可以得到全国民的尊重和。如果一意孤行，要满清鞑虏的走狗，早晚会遭受天诛！如今清廷如同一艘破船，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其实本不奈风雨。如今风云激，只怕倾覆就在前。如果孙先生眷恋顷刻荣华，罔顾国民呼声，与清廷一齐灭亡，又岂是明智之举？”

说到辩论，十个冯自由捆起来，也不是杨度、杨永泰两个的对手。当下他被驳得理屈词穷，只能呼呼地气。

冯自由直着嗓：“你们都是汉人，为何甘心给满人才，反过来还要屠杀我汉人同胞？”

冯自由看杨度、杨永泰等人还坐在边上喝茶，目光逡巡：“在下有些要事和孙先生商议，不知能否面谈？”

孙元起仔细打量这个后来被尊称“军神”、官拜元帅的青年，眉间依稀可见后世的风采。旋即转过重新审视冯懋龙：能用元帅保镖的人，应该不是凡夫俗吧？

杨度嗤笑：“我不知清筒么时候覆亡，不过现在摆在前的是，袁项城率领北洋劲旅已经收复汉、汉，兵锋直指武昌，湖北军政府势如累卵朝不保夕。我们大人得天下学之心，今提一协劲旅川，与赵季和（赵尔丰）、端午桥（端方）等合兵一，四川也指日可定。”

孙元起：“在座都是信得过的，冯兄请直言无妨。”

杨度不屑地说：“我们大人向来认为，凡在中华国土上生活、维护中华利益的人都属于华夏民族一份，不分夷狄蛮戎，也不分汉满回藏。你们分民族，互相屠戮，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杨度、杨永泰传阅了一遍，信件重新回到孙元起手里。不待冯自由发问，杨度已经摇说：“如今孙大人年未不惑，已经贵为朝廷内阁大臣、四川总督，可谓权倾朝野、恩无双，凭什么要率反正，支持**？纵使现在参加**，一旦失败，不仅荣华富贵尽归尘土，而且连家命也难保全；即便侥幸成功，以后也不过是内阁大臣，与现在的职位并无二致。两者相权，未见其利，徒见其害，再愚蠢的人也知如何选择。你们却拿他来劝说我们大人，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天下之大稽？”

冯懋龙被孙元起看得发，不禁声问：“不知孙先生有何赐教？”

冯自由还有些不大相信，试探着说：“孙先生，在下其实是受您旧友的委托前来询问：‘六年前在西雅图与君晤，受益匪浅。如今沧海横，不知贤弟当如何自？’”

见孙元起直言无忌，冯自由再无疑虑，从怀里掏信件递了过去：“孙先生，这是中山先生给你的亲笔信，在下奉命带到。”

杨永泰也说：“想当年圣祖仁皇帝时有三藩之，吴三桂兵云贵，据湖南，孙延龄叛于广西，罗森、郑蛟麟、吴之茂叛于四川，耿忠叛于福建，台湾郑经渡海兵福建漳州、泉州和广东州，王辅臣叛于陕西，尚之信叛于广东，跟现在相比，当时形势不是更危急？结果呢？”

冯懋龙尴尬地笑了笑：“冯懋龙确实是在下的真名，不过平时很少用罢了。现在一般叫‘冯自由”知的人稍微多些。”

一直在边上默不声的刘明昭此时突然开说：“孙大人、两位先生，如今**党和清廷形势究竟如何，不劳刘某多言。现在我们只想问一个问题：究竟要怎么样，孙大人才愿意率反正，支持**？”！

六年前？西雅图？孙元起想了想，直接说：“你说的是中山先生吧？他最近怎么样？”

脸惊讶的表情，心中也起疑，不过还是非常镇定地答：“正是在下！”

孙元起：“只怕冯懋龙不是你真名吧？”

孙元起拆开信，信中所言和冯自由带的话并无二致，一方面是追忆旧情，一方面则是劝孙元起率反正，支持**。他看完随后递给了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