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一直木然的坐在那里，此时终于有了一反应，缓缓的转过来，向郭昂摇了摇手，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李复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废，烂泥扶不上墙，郭昂，你也走吧，免得让这件事连累到你！”

他不是要叛主求荣，而是代蒋琬前去惩罚背叛了他的属下李复！

蒋琬不知不觉间放下了双臂，双目盯著郭昂从院中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他鼻中蓦然闻到一地血腥味。

郭昂缓缓抬，看着蒋琬，一字一顿的：“李复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昂是个榆木脑袋。也知他是想要去向太告密，求得一条小命了，想不到白天他刚吩咐完手下不准把蒋琬在城门说的那句话外，晚上他却以此为筹码自己跑了过去。

郭昂面容犹豫，站在门，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看了屋里面一，踌蹰了一下，还是走了去，走到蒋琬面前，低声说：“大人，大人…”

譬如有些人的鲜血，有些人的忠诚，有些友谊，有些恩怨…这世上很多东西，都短暂如秋叶，但是还有一些东西，永恒如日月星河！

蒋琬不知不觉间顺著郭昂的双手望去，只见他两手之上，鲜血淋漓，蒋琬耸然动容，蓦然明白了，为什么郭昂跟著李复去了。

从天没有哪一刻，觉到这天，这地，都是如此的寒冷！他伸手，抱住双臂，在轻轻颤哆。

可是突然之间，他又再看到一个人，从后院大门，一个人大步踏院内，落他的帘之内，看其阔肩虎步，却不是刚刚追著李复去的郭昂是谁？

郭昂迟疑了一下，终于推开门，也跟著李复走了去，蒋琬低下，面上一丝苦笑地意味，心中忽然一阵莫名的萧索。

今朝死了，情儿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丝气息，就连自己苦心收服的两员大将，郭昂李复也相继离开，而且目标正是自己发誓要对付的死对太一党，就连外面昔日众多的家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个都走得不见踪影了，众叛亲离么？

他心中蓦然升起一温，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冷漠和绝情，有些时候，还有一些东西，真正的永远不会变。

目光透过纱帘，借著府檐下悬挂地暗红的纱灯，望见外面的院之中枯叶飞舞，在朔朔寒风之中打著旋儿，随即飘落在地，冷风嗖嗖的从打开的窗来，蒋琬忽然之间打了一个寒颤。

他当初起用李复，只是见他有才又有胆识，可堪一用，却并没有对他寄予什么厚，可是这个郭昂却不一样，他木讷忠诚，不是对皇上还是上司，不懂得阿腴奉承，所以才对他格外栽培，不想，原来世人皆是如此，在生死存亡的大限面前，再忠诚的心，也会变得扭曲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