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了些什么事？死鬼作一辈的大事，就是这件事办得二十四分糊涂。”说着，又一顿脚。佩芳倒不料为了这事，反来受金太太当大众一顿教训。到了这图穷匕见的时候，当然不能去和翠姨辩论，便笑：“谁又知谁将来是好人，谁将来是坏人呢？这又合了那两句古话，叫‘周公恐惧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了。从前她总是一个…”佩芳说到这“一个”两字，知这下面一个字，是不能说来的，顿了一顿，然后才：“无论如何，同住一家的人，总有一个来往，并不是怎样待她特别好呀。”金太太：“这些话不用去分辨了。现在我们大家要商量一下，对这件事，我们要执个什么态度？”凤举：“哪有什么法？当然是取放任主义，随她去了。”金太太：“她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让她这样便便宜宜地远走飞，去逍遥自在吗？”如此一说，凤举就不敢多嘴了。鹏振：“我们先把箱打开来，检查一遍再说。也许在箱里检一把柄，我们更有制服她的法。她走了自然是走

金太太一走，满屋里的人，大家就纷纷议论起来，大家异同声说，知翠姨免不了一走的。凤举检查东西，正检查得不耐烦，一跺脚：“你们都是刘伯温的后天八卦，既然知她势在必走的，为什么早不报告一声？现在人走八百里外去了，都来放这后炮。”佩芳：“你又发什么大爷脾气？事先没有人说过吗？我就说过。我说翠姨不象二姨太，你们应当给她安顿安顿。可是你说不会有这事呢。我知，你有心病，你是自己跑过了一位姨***了，所以不愿谈这事。”凤举鼻一哼：“你骂我虽骂得痛快，也有拟不于吧？”佩芳那服这气，正想驳复一句，慧厂在旁边笑：“唉！既往不咎，过去的事，你还说它什么？”佩芳：“他若不发这一顿大爷脾气，我也犯不着说，可是他忘了前事，我要不提一提，他倒以为别人都不如他呢。”凤举这时把威风完全减下了，只是去清理着文件，却不敢再说什么。这一开始清理，少不得破帐本字条儿，都拿来清理了一阵。翠姨虽然把可作把柄的文件，完全收去了，但她只限于正式的字据，至于别的文字内，偶然有一二存下的病，她自己也不会去注意。可是这事经有心的人，细细一检查，病就完全来了。凤举看到一样，就捡起来一样，然后作一大卷包起来了。在这屋里来看闹的人，这时都走了，只有佩芳一人在这里，凤举笑：“刚才许多人在这里，你就那样给我大钉碰，让我多难为情！你要知，我就是发大爷脾气，我也不是对你说的，你为什么充那个英雄，来打倒我呢？”佩芳：“都是家里的人，我就给你碰一个钉，也没有多大关系，况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凤举：“我以为不应该这样，最好是我的事，你可以和我遮掩。你的事，我也可以和你遮掩。”佩芳：“我没有什么事，要你和我遮掩。除非…其实我没有什么事，要你和我遮掩。”凤举笑：“只要你说这句话，那就得了。”说着，将那一大包文件拿起，向肋下一夹，向外便走。佩芳：“别忙，我问你，这包里究竟是些什么？而且，我还得要问问你，难我还有什么事，要你遮掩的不成？”凤举微笑：“也许有，可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现。”佩芳原是跟着在他后，一路说着话的，这时可就一把将凤举的衣襟扯住：“你说你说！我有什么事要你给我遮掩？难翠姨逃走，是我的主意吗？”凤举站着，转过了来，就对她笑：“你这人说话，真是咄咄人。我说也许有，并不是指着一定就有，你着什么急？譬如说，你问我害病不害病？我只能说也许有那一天，可不敢说绝对的没有。因为我说了也许害病，你就要问我害的什么病？哪一天害病？请问，我怎样答复得来呢？”佩芳站着望了他微笑：“你所说的意思，原来就是这样的吗？”凤举：“当然原来的意思就是这样。”佩芳站着沉了一会：“我怕你有什么新发现呢？然而你真有什么新发现，我也自有正当的理由来驳倒你。”凤举笑：“这就很好了。你既自恃有正当理由来驳倒我，我有什么新发现没有？好在…”他本说着话又向前走，佩芳却扯住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