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到了次日早上，金荣向燕西说：“白小姐昨夜一点多钟，又打过一次电话来，就是照着七爷的意思，说没有回来。”燕西dao：“这样就得，以后就是她亲自来了，也不必让她进门，就说我不在家。她若想挟制我，那怎样能够？我为人也不是轻易就受人家挟制的。”金荣见燕西chu1chu1听秀珠的指挥，也有些不平。心想，我们七爷的脾气，向来都是指挥人的，如今倒要别人来指挥。白小姐学问也罢，相貌也罢，xing情儿也罢，哪一样比得过七少nai去？偏是那zhong人bi1得人家跑了，反倒来受白小姐的冷眼，心中只是不平。现在见燕西有和秀珠翻脸之意，他虽是第三者，瞧着也就很快乐。便dao：“七爷，这几天，你也真得少出去，外tou闲言闲语的不少，我听了也直生气。”燕西dao：“谁说什么闲言闲语？”金荣站在书房门口，呆立了一会子，却是一笑。燕西坐着的，便站起来，一直问到他面前来dao：“你怎么倒笑起来了？”金荣dao：“我想那些说闲话的人，太没有知识。”燕西的态度，这回果然是变了，绝对不去理会秀珠的事，金荣看他情形淡淡的，倒像自己得着什么似的，很是高兴，han着笑容走了出来。

凤举由里院走出，dingtou碰到，便问他笑什么？金荣一肚子原委，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而且这zhong原委，也不便在书房外面说。因dao：“没有什么，我和七爷说话来着。”凤举以为燕西有什么可笑的事，就走进书房来。燕西拿了一叠报，躺在藤椅上看。凤举dao：“你今天倒起得这样地早？”燕西dao：“我起来两个钟tou了。”凤举dao：“起来这样早，昨晚没有到白家去吗？”燕西dao：“我为什么天天去？我还不够伺候人的呢。”凤举见他躺在椅上不动，脸上并没有好颜色，似乎极不高兴，料着和秀珠又闹什么别扭，这也是他们的常事，不足为奇。在他手边，拿了几张报过来，也在一边看。他不作声，燕西也不作声，二人都沉寂起来。还是凤举想起来了问dao：“你和金荣说什么？刚才他笑了出去。”燕西dao：“我没有说什么可笑的事呀。哦！是了，我说了，以后秀珠打电话来了，不要接她的就是，她到我家来，我也不见她。大概金荣这东西，他以为我办不到，所以笑着出去。一个男子丢开一个女朋友，这有什么稀奇？自己的女人，说离开也就离开了呢。”凤举点点toudao：“你大概也有些后悔。”燕西dao：“我后悔什么？我作事永不后悔，作了就作了，你们都散了，我也走，我作和尚去！”凤举笑dao：“你又要作和尚去？你真要是去作和尚的话，那倒很好。你手上大概还存着一点钱，把那个置点庙产，你一个人去过cu茶淡饭的日子，那真是舒服极了。”燕西dao：“你别小看了人，我要是下了决心，什么事都作得出来的。”凤举笑dao：“你下了决心，就下了决心罢。作兄弟的，也不过劝解劝解而已，你真是要去作和尚，与兄弟们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母亲现在已经够伤心的了，你又何必再说这zhong气话呢？”燕西dao：“你不打算搬出去了吗？”凤举dao：“什么都预备好了，怎么不搬？”在他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第二个感觉忽然来到，自己刚说母亲已经够伤心，自己又忙着要搬，还不是一样不ti谅老人家吗？于是皱了皱眉maodao：“你想，母亲下了那个决心，谁能挽回过来？再说，老二老三都搬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shen边，纵然他们不说我什么，外人也会疑心我别有用意。所以我现在所chu1的环境，十分困难。”他越说眉mao皱得越jin，接连着叹了两口冷气。燕西明知老大是借此自圆其说，也不便跟着再去bi1问他，就很随便地点了点tou。凤举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拿了一张报，又捧起来再看。燕西dao：“你是出来看报的吗？别忘了什么事没去办罢。”凤举dao：“我不是来看报，也没有别的，这两天，我就是这样心里luan得很，坐立不安，顺着脚步，走出来看看，其实我也不知dao为了什么。”说着，放下报来，站起shen要走。见桌上有茶，又回转shen来，倒了一杯茶喝着。燕西dao：“我看你倒很是无聊的，不如早搬开去，这一颗心，还算是平安了。”凤举dao：“那是什么话？”说着，倒了一杯茶，随便地喝着，然而他脸色很有点犹豫，对于燕西这一句话，似乎有点she1中心病了。便端起茶来，喝了一杯，才很从容地dao：“凡事总不能呆看了。”说着，缓缓地踱出书房门去。燕西听他最后所说的这句话，简直莫名其妙，但是老大为人较为浑厚，他对于家产不会象老三那样，抱着什么nong1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