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琉璃练了那玉诀上的功法后,竟然激使本身的媚功突破至最高重境界,如果形容以前的琉璃是只独守一片林子的小鸟,那么现在她则是任意在天空翱翔的飞鸟,不再受一片树林的束缚。
全场男人都目瞪口呆的死盯着这个娄族美少女,除了有限几个稍有定力的人,其它的都呆了半晌后才勉强觉醒。
琉璃静静地立着,定定地望着阿喀仄,又似望向那深远无限的天空,她的激动隐藏得很深,就在她踏上土台的瞬间,对方异常强大的压力逼使她悟通了一直困绕着她的两道心法互有冲突的地方。
阿喀仄的神色越来越紧,似乎不堪琉璃注视。尽管他不愿承认,从这女人的眼中,他依稀看见他的第一个女人在向他微笑,多么熟悉啊!那个给他带来温柔、带进流泪的天堂的女人,当她的目光扫向他时,便给他的心灵带来难以形容的颤栗,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双眸子曾经给他带来的感动与柔情。
“喀嚓!”一声极轻极轻的细响惊醒阿喀仄的美梦。
琉璃雪白柔美的小手上不知何时握上一把长剑,寒光闪闪,轻挽剑花,很普通但在她身上却显得极其优美的一个姿势。
阿喀仄一声长啸,犹若初醒猛虎似的擎出银戟,戟影骤敛,像是蜂拥而聚的潮水,空气亦发出被穿透般的锐啸,漫天的戟影甚至淹没了高大的土台。
琉璃脸上依然挂着那股勾魂摄魄的媚笑,动人的娇躯飘逸无比地在戟影中闪动穿梭,根本就没有出剑,就像在花丛中跳舞般悠闲。
惊讶的表情从阿喀仄脸上一闪而逝,但是却被琉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戟的确精妙,气势逼人,但却是个虚招,或者说是为下一招所作的铺垫,只要对手在戟影下稍退半步,便会落入银戟的强攻之网,即使功力相当,也难扳颓势。
眼角露出一抹凶狠无比的光芒,阿喀仄一声暴吼,戟势再变,泛着银白色光芒的长戟像一道会飞的银虹,横向划了过来,来势之快,力道之沉稳,使得场下传出几声惊呼。琉璃娇喊一声:“好!”话音未落,斜躺在手中的长剑已迎向银虹,急射而出,娇躯在临近罡风时,像是突然变成一条滑溜的鲶鱼,轻扭身躯,疾如奔雷的银戟擦着她的衣角而过。
就在阿喀仄暗自惊讶时,他好象感觉眼前突然一暗,所有的光线全无,整个人瞬间跌入黑暗之中。
琉璃狡黠地一笑,借身体一扭之力,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疾扑而回,剑刃振起千万层波狼横划过虚空,剑影完全把阿喀仄笼罩进来,速度之快,甚至掩盖了太阳的光芒,像是整个天空突然间全被乌云笼罩。
“叮”的一声,在幽暗的天幕中消隐了形迹的长剑幻出一团眩目的光华,奇准无比的击中银戟的顶端,阿喀仄微微踉跄了一下,银戟的华彩迅疾黯淡下来。
琉璃这漂亮的一招掀起了场下的狂喊。接下来她更是得理不让人,长剑随着主人灵动的身影犹如暴雨一般向暗淡的戟影倾泻而去。
“铮-铮-铮-”三声暴响压倒了喝彩声。
阿喀仄暴退三大步,脸色突转苍白,多少年来,银戟从未在几招内便落于下风,虽然和他轻敌有关,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美少女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
公孙无景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她暗自比较,如若换作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她很仔细地观察琉璃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那毫无轨迹可寻的剑路,几乎达到人剑合一之界,更可怕的是全然违反了剑理,愈是不可能出剑时,她偏偏出手,这使人极难判断出她下一招的剑路,这样战下去,纵使功力高出她一筹也毫无胜算。
若是功力相差无几…想到此,公孙无景惊骇之余,多了种庆幸之感。幸亏是阿喀仄上场。虽然看起来琉璃占据上风,但她还是对银戟还是有着无上的信心,银戟只所以被称为四大绝技之一,便是因为它有个特点,遇强更强。
果然,只是眨眼般的功夫,场上形势大变。
霸枪有多么厉害,琉璃见识过的,但与之齐名的银戟之威,现在才开始闪现。单是那晃若天外飞来的凌空戟影,琉璃几乎用尽全身劲力才勉强接下,到这时,她才真正理解什么叫银戟。
眼力加上速度,再加上配合银戟而生的独特内功心法,使得戟出无影,漫空都是破空之声,你却无法用肉眼看见任何兵器的存在。
甚至没有给琉璃一丝思考的时间“嗾!嗾!”又是几道凌空劲气逼来,空气被剖切成无数道狂乱的气流,沿着土台两侧向她包夹而去。
“锵!”琉璃的长剑凭空截住了银虹,娇躯却在重压下连连后退,好不容易借助长剑与身体的重量止住脚步,玉脸上却满是汗珠。
阿喀仄虽然逼退琉璃,又把局势拉回到均等的态势下,但也是手心微热,暗呼“侥幸”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住手,而是身形倒冲而起,再突然下坠,手中银戟也快速抡起,以雷霆震怒之势作刀状疾劈而下。
这时,琉璃猛然发现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随着银戟再起,琉璃退无可退,再退便掉下土台,而左右两侧均被戟影笼罩,而她的活动范围却只有狭小的三尺空间,处于一种动弹不得的尴尬位置。
但是她有个对手无法企及的优势,那便是她的眼力,能在肉眼难以分辨的空间找到细微的破绽,有了这点优势,她足以于任何高手抗衡。她甚至明白自己的眼力绝不仅于此,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挖掘罢了。
就在戟风及体的一刹那,琉璃发现自己的潜能被彻底地激发出来,正是那偶然一现的灵光,使她寻找到银戟必杀绝招中的一丝破绽,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琉璃单手握剑之姿突变为双手握剑,剑柄横抵抓住腰间,借助腰部转身之力原地旋转旋一圈,就在场下人以及阿喀仄大感莫名时,一件出乎常理的怪事发生了。
一柄长剑幻画出刀影,在琉璃双手紧握下,凌空迎着那团戟影劈下,毫无任何保留,甚至不在乎左右两侧袭来的罡风,就那么直直的,准确的迎着中线劈下。
肃杀的土台,已然失去泥土应有的颜色,只剩下两道幽暗的光团,在上下狂舞。
浓冽的杀气,沿土台四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