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自小练武，手远非一般人可比。前几日之所以被单雄信追得雁不下，一则是由于事发突然，手边没有合适兵刃。二来是因为他珍惜命，既然看自己不是单雄信对手，决不跟犯傻与对方拼。可今天却不同于当日。那晚他边只有一个尉迟敬德，还迟迟追不上来。今天他边却凑齐了秦、程、尉迟这当世三大手，岂肯再行避让。见到敌人只派遣四将来迎战，立刻冷笑一声，策冲了上去。秦叔宝和尉迟敬德一左一右，护住李世民两翼。程知节单手拖着长槊，笑呵呵地跟在最后，左顾右盼，仿佛逛街般轻松惬意。

张说的脸立刻涨得黑紫，讪讪松开手，退到一旁。殷秋将军比石瓒圆熟些，不想得罪张说背后的窦建德，笑了笑，低声建议：“张参军也是于一番好心。但李世民欺人太甚，不给他些教训，恐怕会坠了我军士气。这样吧，他带来三将在外挑战，咱们也派四名好手去。先试试他的斤两，再定夺！”

尉迟敬德武艺不如秦叔宝娴熟，但胜在年青力壮。跟石乐了两招，二错镫之际，鞭便砸。只能噗地一声，红白飞溅。窦家军中排得上号的好手石乐脑袋被飞了半个，兀自在战上左摇右晃，张牙舞爪。

“您稍等！”被到的两名勇将自信满满，打冲了城门。

用长槊挑起一颗血淋淋的人，他冲着关墙上目瞪呆的敌军喊：“告诉守城的，李世民亲自来拜会他了。只带了三千骑兵！他若是个男人，便城一战。若没胆的话，就尽早回河北去吧，别再这里跟着瞎掺和。帮不上王世充的忙，反而白白消耗粮！”

石瓒见状，亦从麾下两名勇将，一人叫石乐，一人叫鲁秋明，俱是一等一的手，跟在殷蛟和方苞两个后，迎战李世民。

在场之中，程知节最为轻松。本没往第一排凑和，趁敌将注意力全被李世民引了过去之际，将长槊挂在鞍下，弯弓搭箭。一箭猎鲁秋明于下。

对于这些旧隋来的降官，石瓒素来瞧之不起。如果这没骨的家伙真像窦建德说得那样有本事，杨广和宇文化及就不会死了。当即，他竖起睛，低声喝：“如此说来，石某就是鲁莽之辈喽！让开，否则休怪石某对你不客气！”

“城外那几人至少都是个将军，普通斥候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笑了笑，殷秋低声解释。然后转过，从军中自己的两名心腹猛将“殷蛟，方苞，你们两个去。给我至少割一个首级回来！”

“就这儿本事，也好意思来给王世充帮手！”李世民横槊策，在敌将尸上来回践踏“还有送死的没，赶来。若是不敢，趁早回河北抱孩去！”

鼓声像被人掐住了般，噶然而止。

飞虎军是清一的骑兵，本不备攻城能力。李世民命令侯君集将飞虎军停在距离虎牢关五里之外，带领秦叔宝、尉迟敬德、程知节三人缓缓上前。守关的将领看不清来者的份，派遣二十几名斥候来试探。李世民策迎了上去，左首尉迟敬德，右首秦叔宝，背后护着个程咬金。三下五除二，将二十几名斥候杀了个净净。

就在四人于城外耀武扬威，追杀斥候之时，石瓒和殷秋两人已经闻讯赶到。听李世民骂得恶毒，怒不可遏，立刻齐了兵，准备让其认识一下天地厚。石瓒麾下参军张说是窦建德从宇文化及手下掠来的，素负智者之名。见两位主将怒发冲冠，赶上前拉住石瓒的，低声劝：“将军且听我一句话。那李世民既然能为一方统帅，肯定不是个鲁莽之辈。他今日只带了三名侍卫前来挑战，想必早已在城外设下了陷阱！”

一招都没走完，殷蛟的尸已经从背上坠了下去。剩余三将不由自主楞了一下。两军阵前，岂容分神，秦叔宝一槊刺来，直奔方苞小腹。一拉一送，将方苞挑在了槊尖上，看都不看，远远向城门甩去。

登时，虎牢关前，鼓声如雷。殷蛟、方苞、石乐、鲁秋明四人并肩冲上。“来得好！”李世民大喝一声，长槊宛如蛟龙般抖，晃歪殷蛟手中兵，顺势向左一拨。三尺槊锋如切瓜般切断了敌将哽嗓，血如瀑。

目睹了上百场恶战的雄关显得分为苍凉。青灰的城砖，黑红的敌楼，一杆杆长槊在城上笔直地刺向湛蓝的天空，再上一阵阵战鼓，一声声号角，未战，已经令人汗竖立。

“刚才那些斥候…。”石瓒皱了下眉，气哼哼地说。

雄关之上，无数人长大嘴，遍生寒。四将，每人一个照面，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如果那槊、那鞭、那箭冲自己而来，还有机会活命么？